这个家已经从骨子里就烂掉了。
林子渊死死盯着死亡报告,最后居然是不受控制的将它撕碎。
其他三个人只是看着,没有一个人阻止。
林子渊:“疯子,那个疯子还想让我注意身体?”
他的表情看起来居然出现了怨恨。
心中那股无名的怒火因为无处宣泄而渐渐转移到了致使他失控的那人身上,林郁已经死了,他无法反驳,也无法为他的愤怒做出反应,再也不会用湿漉漉如同淋雨小狗般的眼神看他。
都怪他,都是他的错。
这么严重的事情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家里,要是配合家里去积极治疗,说不定事情会变得完全不一样。
或者......哪怕是能见到最后一面也行啊。
林子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初在他车祸手术昏迷后看到的那一次,居然是两个人最后一面。
没有关心、没有一句问号,有的只是自己看着冰冷的液体一点点输液,和那人在床上苍白到仿佛随时会消失的脸色。
内心的怒火越来越重,他不得不继续将事情怪在受害者本身上,才能忽略那突然席卷而来的强烈愧疚感。
林子渊像是疯了一般呢喃:“连葬礼都不办,你可真是好样的。”
看起来那么胆小怯懦的人,怎么能做出这么决绝的事情。
林长晋听到葬礼两个字后脸色变得更冷了:“够了,成何体统,坐下把饭吃了。”
看上去他是席上最冷静的人,也是最无动于衷的人,当初听到死讯时的暴怒就像是一场幻境,只有脑袋不断传来的钝痛让本人知道心中恐怖的动摇。
犹如随时会塌方的庞大建筑。
林子渊深呼吸几口,胃部的剧痛让他额角上出现点点冷汗,缓解的药物就在他口袋中,他却像是自虐般不管不顾。
尽管席上又安静了下来,却没有人能够吃得下去,死寂般的沉默在此间散开。
林长晋喝了几口汤后放下勺子,面色冷寒站起身离开。
桌上只剩下三个人了,林子渊看向林明淮:“墓地在哪?”
他已经无心再去计较为什么这么晚才通知他,在真正的死亡面前,这些事情都变得很轻。
林明淮报了一个地址,一听就是很普通的公墓区,而且距离这里十分远。
林子渊用手按压了一下胃部:“为什么在那里?”
林明淮:“不知道,我也没有去看过,那是他自己选的地方。”
因为知道自己去了也不会被欢迎,所以只嘱咐专人去送了花,自己却一次没去看过。
说不上是逃避还是为什么。
林明淮不管林子渊现在在想什么,他继续道:“差点忘了,楼上有给你留的东西,那些东西你若是有想要的就拿走,没有的话......就继续留在原地吧。”
说完也起身要走。
林子渊追问:“什么东西?”
“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