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师最后看你的眼神好奇怪呀。”
严斯铭把程松宁带到自己的工作室,笑着伸手去捏他的后颈,力道柔和、手掌温热,惹得程松宁索性后仰着脑袋把他的手卡主。
“好奇怪?你是不是更想说好好笑?”
严导自然知道古南施在看什么。
对方注意到自己手上的戒指,一看再看,显然对此在意。
闹了一会儿,程松宁便扭过脑袋,紧接着推开严斯铭的胸膛,自己找了个小沙发坐下。严导也习惯他这样,喜欢了让蹭一下,不喜欢就推开,像一只骄傲的小狐狸,索性又转过身给他重新泡咖啡,大有将人留在这里继续长谈的架势。
闻着熟悉的香气,程松宁但笑不语。
严斯铭固然有很强的情感表达欲,但犯起闷骚来也不差。
这咖啡豆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弄回来的,但的确是程松宁近期的心头好,不止在家里弄着喝,在外头也有工作人员记着这一条,投其所好地只买这一种咖啡招待嘉宾。
看向严斯铭的背影,程松宁忍不住说道:“又是茶又是咖啡,今晚直接不用睡了。”
他发誓,自己说出口的话绝无深意,纯粹字面意思。
但严斯铭就要歪解:“好,谁睡了谁是小狗!”
香气越发浓郁,带着微微的烤炙香气。
这个回合,轮到严导展示技艺,他熟练地操作,同时还不忘问起自己没来之前程松宁和古南施的对话。
“和古老师聊过之后感觉如何?”
“可以吧,他其实很有想法的,我觉得不止是我、你也可以和他聊聊。很多时候,我既怕自己想得太多,又怕一些细节没想到,和古老师谈过之后,感觉就好多了,就像查漏补缺一样。把他加进编剧团队的确是有必要的,毕竟没人比原作者更懂《大江流》这个故事了。”
咖啡好了,严斯铭用左手把咖啡端给他。
程松宁看他这幅臭屁的样子,又不由得笑出声来。
“有必要吗?”
就这么爱显摆戒指?
严斯铭煞有其事地道:“当然有必要了,戒指就是我这种男人的武器!”
程松宁也懒得反驳了,毕竟给都给了,还能反悔?
再说回《大江流》,严斯铭直言:“准备期还有很长,再来三个月恐怕也不太够,之前说夏天开机还是草率了。事实上,很多东西从去年和古老师签过合同之后,我就已经开始筹备了,剧本配乐这些任务早就分下去的不说,包括大型建筑的置景,需要提前定制的服装,以及相关的拍摄用地审批,这些也一直在推进。”
“之前拍《苦刀》,最难的是投资,因为太久没人去触碰武侠题材,都怕赔,怕扑了之后翻不了身。到了《大江流》完全没有这种烦恼,但从筹备工作开始就不轻松……”
说到这儿,严斯铭幽幽叹气。
叹完气,他又看向程松宁,语气自然而然地飘出一种作为家属的优越感,摸着自己左手的戒指,有些得意忘形的问:“反正你也和麦哥合作过两次了,他现在一边带着人配合特效组的工作,一边还准备让你把底子也捡起来,宁宁怎么看呢?”
麦哥16、7岁就跟在米嘉身边了,如今也有30年。
当初还在《演员的品格》时,定级赛里米嘉就给过程松宁一次“特别待遇”:《剑与花》其他演员的指导用的是节目组请的武指,而程松宁的一对一指导是麦哥。
到后来《恶种》再度合作,麦哥对于他来说也是熟人。
“我能怎么看?台下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我的本事除了那点底子都快得差不多了,当然是要重新捡起来的。”
说到底,程松宁身上还是有点儿包袱在。
他说的底子掉光了,是有一定夸张成分的。
《恶种》的动作戏和武生的看家本领不是一个路子,招式路数更多的时候其实是为了画面效果服务,纵然有可通的地方,但说到底是两样技能。程松宁既然想要把《大江流》演好,就绝对不能像张亚盟那样,只管在屏幕前做个花样子……
严斯铭又去牵他的手:“那就好,慢慢复健,不急。”
程松宁任由他扣紧,说:“你就可劲儿的支使我吧!”
“不敢不敢,我一切都听宁宁的。”
严斯铭除了在片场指挥地动程松宁,其他任何场合,他都是完完全全的被动位,哪怕工作上的安排也是商量着来。
但这几天程松宁的“纵容”也确实把严斯铭喂飘了。
独孤老贼离开瑰影后,他仍然将程松宁留在瑰影,硬是让人陪着自己加班到晚上,美曰其名:反正都睡不着,不如跟在我旁边看我剪片做事。
“宁宁那么聪明能干,将来考虑转型做导演吧!”
严导说着,越觉得这个主意好。
男演员的职业生涯纵然更长,但他心里隐隐有种预感,对方并不会做一辈子的演员。程松宁心里总有一块地方留给自由,或许是十年、二十年,总而言之,那一天一定会到来。但做导演就不一样了!很多导演起步的晚,一开始也并非是导演,这项工作要么吃天赋,要么吃经验,何况还有自己在,手把手教总行吧?
程松宁想笑:“我转型?不好意思,我直接转行。”
我不是你,身上就一个肝,可要爱护着点儿来……
《大江流》筹备工作开张地如火如荼,《恶种》的后期也同步在推进。
4月底,谢宇璜带着团队从g市转移阵地到s市。
他这一来,就宣告着片子将进入最后的特效整理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