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侬回过身来,看着陈润涵。
脸上身上都有伤,但伤得不能算很重……她稍稍松了口气。眼前这位是她的亲表哥,很疼她的亲表哥。她绝对不愿意看到他受重伤,当然也不愿意看着他犯浑。
陈润涵看到静侬,比静侬看到他脸色可就难看多了。他阴沉着脸让静侬跟他到外面大厅里去说话。静侬照做了。跟在他身后走出去,还没等开口,陈润涵抬手就是一下子。没打中,但是那风扇得可是令人心惊……静侬纹丝不动,看着陈润涵,问:“持械伤人,你认真的?”
陈润涵斜她一眼,说:“对,我认真的。”
“你知道他还有几天就假释期满了?”静侬问。
“十三天。”陈润涵说。
“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掐着日子吗?有那么巧,你那么讨厌修任远,去他上班的那里修车,那么多修理工,就还让他修?你编故事呢!”
“我没编故事,就是这么巧……我看你是在帮我编故事吧?”陈润涵冷着脸问。
他一伸手过来,静侬反应很快,马上往后退,手机就塞进了包里。
陈润涵气得脸都红了,指着静侬的鼻子,“好家伙你陷害我!”
“这还不是跟你学的?哥,人违法你可以报警抓他现行,人违规你可以检举,但是没有的,你不能构陷,这是做人基本的底线——哥哥,你太让我失望了。”静侬说。
“我跟他讲底线?我凭什么呀!”
“是啊你凭什么?你凭你爷爷是陈汉,爸爸是陈小诚?!人家是坐过牢,现在靠一双手搬搬抬抬赚钱吃饭,你呢?你靠爷爷那点儿人脉攒局,牵线搭桥抽一笔,你靠这个能吃一辈子?你喜欢谁靠拿这样来的钱去买人家?你看谁不顺眼就陷害人家吗?哥哥你醒醒,马上三十一岁了……你再这么下去,就是第二个李小超!你瞧不起李小超靠李奶奶,那你讨好李奶奶为了什么?因为亲吗?还不是为了利益!”静侬气到手抖。
陈润涵脸色由红专白,深吸了口气,古怪地笑笑,说:“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他持械伤人,我身上的都是证据。你跟警察说我构陷他。警察采信我就屁也不放一个,立马儿走人。要不然,他就得回监狱去。”
静侬攥着手指让自己冷静些。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哥,我知道你最近心里不痛快。你不痛快,也想让别人不痛快,是吧?就已经给你踩成这样的人了,你让他不好过,你就舒坦了是吗?可是你照样还是那个整天无所事事、什么也干不成的陈润涵,就算是修任远回了监狱里,你也是照样还是你,让你不痛快的,你要没办法解决了,就都还在那儿,不会变的。你何必呢?”
“你何必呢?修任远也不领你情。他把我揍得满脸花,就是预备着回去坐牢了——他认了,你也省了吧。今儿晚上爷爷做寿,别我这么个德行,你也去给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