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侬轻声说:“看他自己的想法吧。换个新环境也好,尤其还有熟人照应。”
“可广州夏天多热啊!要我可不去。”大禹笑着说。
“但冬天也不冷啊。”静侬也笑。
“倒也是。唉,他要不走啊,我们反正修理厂的活儿也干不长,还得另找下家……老板这日子最近也挠头。”大禹说着也叹气。
车子开出校门,大禹问静侬该停在哪儿。
前面就是出版社大门,静侬指了指那边。临下车,她问:“是生意不好吗?”
“不是,生意老好了。就是吧,”大禹脸上的表情有点别扭,似乎犹豫该不该说。“反正就是,干不下去了就是了。唉……”
静侬看他欲言又止,倒是也猜到了几分原因。她知道这儿不方便停车太久,赶快下了车,谢了大禹。
“范老师我走了啊。有事儿您招呼我。”大禹说着摆摆他那沾了好多灰尘的手。
静侬微笑点头。
大禹的小货车蹦蹦跳跳地走了。
大禹给她留过电话号码,说以后车子有问题或者有什么其他的事儿,比如搬搬抬抬的,尽管打电话找他。
静侬把号码存了,倒也不是想着以后要让大禹帮忙干什么。
大禹说的情况,她一点都不意外。
他们的老板姓岑,名下产业可不少。除了汽车修理,还经营二手车,也还有些大大小小的业务。有些业务不在台面上,却是他主要的利润来源。大禹讲的那个修车厂只是岑老板拥有的数个修车厂中最不起眼的一个,设备旧,不过占地面积大,靠近城中村,马上就面临改造,地皮的价值比修车厂的业务可值钱多了……这也是为什么明明也赚不了多少钱,岑老板还是留着那个厂子。岑老板有个绰号“岑四儿”,背景复杂。不过不复杂也做不了三教九流的生意。他对修任远和大禹这两个工人到目前为止还不错……他们两个尤其是修任远帮他做了很多事。
静侬想到这些多少有点头疼。
修任远到下个月假释期就满了……在这之前出点差错,可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