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下午,回到槐市,宋辰溪带阮糖去医院复诊。
窗外,风和日丽。
宋辰溪将车窗降下半截,让温柔的风带走车内的皮质气味。
她不是不喜欢这种味道,只是,她知道,这种味道很容易让人晕车。
宋辰溪是司机,精神高度集中,不会晕车,但是阮糖就不一样了。
“阮糖,”宋辰溪趁着等红灯的间隙,侧过脸看小家伙,“热吗?要不要关上窗户,开空调?”
阮糖快速摇摇头。
“那,风嫌大吗?”宋辰溪继续问。
阮糖继续摇头,表情淡淡的。
“嗯,那你要听歌吗?”
阮糖的眼睛睁得很圆,充满了希冀。
宋辰溪微微一笑,随手点了蓝牙音乐,“有想听的吗?”
阮糖看了一眼宋辰溪,迅速低下头,看着复杂的操作界面,轻咬手指,没有吭声。
见阮糖不说话,宋辰溪想到,阮糖似乎对电子产品不太懂,应该也没怎么听过音乐。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听我推荐的吗?”宋辰溪捋了捋阮糖挡在眼前的碎发,动作自然流畅,像是捋的不是阮糖的头发,而是自己的。。
阮糖的脸不由自主染上一层浅粉,“嗯”了一声后,乖乖的点点头。
手机自动连接了车载音乐,炸裂的电音,尖锐的嘶吼声......差点没把宋辰溪送走。
原身可真是......有够恶趣味。
暂且不去评价一个人音感的好坏,反正这种音乐,宋辰溪接受无能。
她调低音量,搜索了一下,原来这个世界也有她喜欢的歌。
音量被重新调大,温柔的女声响起,伴奏是干净清爽的吉他。
“i\''llbe,\''llandbule,flyne...”
阮糖第一次听英文歌,虽然不太听得懂,但是她很认真,像是在学习什么重要知识似的。
“seenit\''sns,lyou\''in,me...”
随着音乐进入副歌部分,绿灯闪烁,红灯亮起。
宋辰溪从后视镜里瞥见阮糖的侧脸,在柔和的音乐里,她美的像一幅画,一幅世间仅此一副的著作,任何不善的眼神都是在对她的亵渎。
阮糖靠在座椅上静静的听着,阳光透过窗户给她的脸镀上一层淡金色。
浓密的睫毛上像是坠满了璀璨的钻石。
阮糖待车子行驶平稳后,偷偷抬眼看宋辰溪。
这个月,已经第四次坐主alpha的车了,这种感觉现在看来,还是很不可思议。
阮糖想起昨天晚上迷迷糊糊睡着,醒来依偎在宋辰溪怀里,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没有想到,昨天真的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而且说出来后,仿佛巨石坠地,舒坦了很多。
她不懂什么怪力乱神的,她也不相信人会突然改变。
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主人”是真的变了,原因未知。
既然宋辰溪没有责备她的质疑,两人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晚,那这件事情就先放一放。
这个“主人”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以后一点一点揭晓吧。
阮糖从来是体贴的,她昨天看见宋辰溪眉头紧缩的看着手机,早上还严肃的接了秘书的电话,想来,是公司的事务缠身。
既然如此,现在也不是较真的时候,她不想让alpha为难,不想成为她的负担。
不管alpha变还是没变,变成了什么样,以后还会不会继续,她和她之间,注定不会再平淡以待。
这次,宋辰溪开车的速度快了些,起码不会再出现红灯不走被后面车辆疯狂按喇叭的情况。
“咚咚咚——”
“请进。”
宋辰溪半搂着阮糖的肩膀,走了进来,“裴医生,又见面了。”
原本低着头写东西的裴斐,手指顿了一下,眼珠子快速转了两圈,缓缓地抬头。
阮糖她扎着高高的马尾,抿嘴,轻轻点头,“裴医生,您好。”
她穿着宋辰溪新买的浅粉色连帽卫衣,丹宁蓝牛仔五分裤,白色袜子,白色帆布鞋,黑色齐刘海随动作微微晃动,看起来像个高中生,乖的不行。
“阮糖,是吧?”
裴斐习惯性无视宋辰溪。
宋辰溪倒也没什么所谓,让阮糖坐在裴斐面前,自己则站在阮糖身边,寸步不离。
裴斐给阮糖的腺体做了基础检查,对比之前的病例,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欣慰的笑容。
“裴医生,阮糖怎么样?”宋辰溪紧张的问道。
裴斐也没有想到,阮糖的恢复如此迅速,虽然腺体上撕咬的伤痕还在,但是里面饱满充盈,呈现出比较良好的状态,目测一个月内,阮糖会迎来健康的发.情.期,为期3-5天。
如果这次发.情.期能够顺利来到,也就说明阮糖的信息素紊乱症治愈了。
她轻咳一声,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虽然信息素紊乱症得到了有效缓解,但是,你们不要盲目自信,今天开始停药,观察一周,如果有什么不良反应,及时复诊。”
裴斐说的很保守,但是宋辰溪的脸上划过一丝“谢天谢地”。
她轻轻摸摸阮糖的后脑勺,在阮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阮糖,真棒”。
“咳咳——”裴斐扯扯嘴角,“这里是医院。”
“嗯,我们知道。”宋辰溪眨着眼睛,表情无辜无害。
“嘶——”
“裴医生,你怎么了,牙疼吗?”宋辰溪看起来真的很关心。
“去去去,看见你,我就牙疼。”裴斐拒绝了宋辰溪的关心,“有些omega的隐私问题,我需要做相关了解,麻烦无关alpha回避。”
无关?
好吧,你是医生,你说了算。
宋辰溪笑着摇摇头,出门前发现,自己的衣角竟被阮糖捏着。
她轻轻拍了拍阮糖的手背,笑着说:“乖,不怕啊,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你随时叫我。”
裴斐听到后,很用力的抿着唇,拧着眉,瞪着宋辰溪的背影。
能有什么事?她腹诽。
宋辰溪小心地关上门,坐在诊室外的长椅上耐心等待。
见门被彻底关上后,裴斐放下手里的纸笔,叹了一口气,有种老母亲质问早恋女儿既视感,“阮糖,你实话告诉我,这段时间,宋辰溪对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