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辰溪看看已经走远了的男人,“怕他什么?”
陆梦怡:“怕他追过来。”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什么关系,但是你看,这里,这里,那里,还有那边全都有监控,你不要怕。”说完,宋辰溪看了一眼阮糖后补充道:“那边有公交车站台,我们可以一起送你过去。”
和陆梦怡分开后,宋辰溪牵着阮糖的手准备去地下停车场。
不知道什么原因,宋辰溪觉得阮糖不高兴了。
宋辰溪不是个扭捏的人,但她不想看着阮糖不开心。
“阮糖,你,怎么了?”她侧过脸,看对方。
阮糖低着头,小幅度地摇一摇。
“那什么,我最近没有再去白鲸会所了。”宋辰溪说完,故意睨着眼睛看阮糖。
对方依旧低着头,露出一小片粉白的鼻尖。
“刚刚那个女孩叫陆梦怡,当时还没有分化,我就举手之劳了一下,我绝对没有碰她的!真的!”宋辰溪继续睨阮糖。
阮糖咬了咬下嘴唇,依旧沉默。
“还有,不是我送她回家的,她来公司当面对我表示感谢,我让赵恒送她回去的,我没有骗你,停车场的监控可以作证。”
“还有还有,白鲸已经被我关停了。”
这时,阮糖小小的沉了一下肩膀,嘴里喃喃道:“主......主人,您......您不用跟我解释,那是......那是您的自由。”
宋辰溪忽然一个弹跳,正面对着阮糖,弯着眼睛抿着嘴角,笑得含蓄而可制,“阮糖,我的好阮糖,你刚刚,是不是......是不是吃醋了?”
被戳中心思,阮糖脸上“唰”的红了,咬着的下嘴唇几乎要破皮,看了一眼宋辰溪后眼神立刻躲闪,衣服边边被捏皱。
“没......没有!”她稍微提高了一点音量,虽然还是很小声。
“真的没有吗?”宋辰溪眯起眼睛。
“真......真的!”阮糖的脸红的像成熟的番茄,脸脖子都染上了一层粉。
不知道主人这样问的用意,她有些害怕,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是生气了,“对......对不起,您......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唔......”
宋辰溪看着阮糖柔软的唇,紧紧闭上眼睛,摇头的瞬间,她听见了自己疯狂的心跳。
“阮糖,”宋辰溪睁开眼睛,“我,喜欢你......这样。”
阮糖愣了一下,不确定地看着对方。
alpha的嘴......看起来真的很好亲。
另一边,佘敏坐在酒店落地窗前的软皮沙发上,一手端着放了冰块的威士忌,一手捏着一根细细长长的女士烟。
“果然,何以解忧,唯有烟酒,”她舔舔嘴唇,享受地闭上眼睛,“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就纳了闷了,你闲出毛病了,没事查宋二做什么?”鲍琳琳敲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姐妹我看起来这么神通广大的吗?”
“嘶——”佘敏撅着嘴,脸上表情难看的像是吃了翔,“她不亲我了,对我冷冰冰的,关了会所也不提前通知我,最近一个月,她不参加我们的局了,你没发现?”
“不参加就不参加呗,有她在,我都玩的不尽兴。”鲍琳琳撇撇嘴。
佘敏白了她一眼,“谁管你尽不尽兴,你爸想拿的拿块地儿,可写着她宋辰溪的名字呢!”
“烦死了,这关我什么事。”鲍琳琳捂着耳朵,默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嘿,你就这点本事?查一个人的近况都查不出来?”佘敏撵灭了手上的烟。
“宋二没什么特别情况,倒是你关心的小omega有情况。”鲍琳琳抖掉烟灰,吐出银白色的烟丝。
“阮糖?”佘敏有些诧异,挥手让身边刚坐下的女孩起开,“怎么了?”
“ptsd。”
佘敏的眉毛挑了一下,露出两条抬头纹,“哈啊,ptsd啊?我突然想到新玩法了。”
宋辰溪的本家也在槐市的最南边,一个气候宜人,靠海的小县城,云路。
云路县风景秀丽,是个很适合退休之后,颐养天年的地方。
宋海洋一直迷信,觉得这里是个风水宝地,所以将老家迁至此。
也是迁宅当年,白兰怀了宋辰溪,也是那一年,宋海洋的事业越发的风生水起。
车子在老宅门口停下,宋辰溪给阮糖开门。
第一次来本家,她紧张的手心冒汗。
她不知道的是,宋辰溪也紧张的在心里敲木鱼。
宋家宅子整体古色古香,是很耐看的徽派建筑,青瓦,白壁,马头墙。
门口的两尊大石狮子比人还高不少,彰显主人的身份地位,以及建筑的庄严宏伟。
大门已经敞开,门内有人来接应。
管家是个五十几岁的男性beta,姓贺,银灰色的头发,高高的鼻梁,算是宋海洋的发小。
虽然他和家主有这样一层关系,却没有仗势欺人,而是低调亲和的夸张。
“二小姐,回来啦。”贺管家穿着黑色及踝中式长衫,胸前挂着木头珠子穿成的链子,链子上固定了一副小圆眼镜。
迎面而来,他身上有檀木熏香,给人一种“文化人”的感觉。
“嗯,贺管家。”宋辰溪牵着阮糖的手,礼貌回答。
贺管家是读过书的,笑起来很温和,有刻在骨子里的谦逊。
原身看不惯他这种人,说他只会卖弄文化,实际上就是个草包。
每每见了面,她不跟贺管家打招呼,甚至正眼看一下都像是要瞎一样。
也不知道,究竟谁才是真草包。
贺管家愣了一下,“老爷,夫人已经在堂屋了,全都在等您。”说罢,贺管家就弯腰指了个方向。
宋辰溪微微颔首,超那个方向走去。
整个宅子占地面积很大,远远看过去,压根看不见院墙。
穿过了很长的中式回廊,才好不容易听见说话的声音。
灯火通明的堂屋内,乌泱泱坐了好多人,十个手指数不过来那种。
阮糖见到一堆陌生人,本能的哆嗦一下,躲在了宋辰溪身后。
宋辰溪也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后背发凉。
难不成是个......□□大会?
“哎哟,小溪,你来啦!”说话的人是宋辰溪的舅妈,穿金带银,花色旗袍,手里还拿着微透的团扇。
她的黑色头发烫成了奇怪的形状,真的很复古。
看见她起身的一瞬间,宋辰溪以为自己穿进了一本民国背景文里。
拍戏呐??
“舅妈,好久不见。”宋辰溪说完,抿嘴微微一笑。
她舅妈手上的扇子忽然停下,随即“嗯!”了一声拖着长音重新坐下,宋辰溪看见她和身边的舅舅交头接耳小声说着什么。
“囡囡啊,快进来。”白兰穿着暗红色的旗袍,金色刺绣大花看起来很雍容华贵。
刚来到宋辰溪面前,白兰的眼眶微睁,用嘴型在说:“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宋辰溪看了一眼身边的阮糖,十指相扣,笑得让人安心。
坐下后,浓郁的檀香熏香越发浓郁了,盖过了在做不少人身上的信息素香。
这时,宋海洋呆着眼镜,一脸严肃的从偏厅走进来。
他穿着长衫马褂,不多的头发梳得油亮亮的,留着一撮小胡子,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抱歉......走错片场了。宋辰溪内心调侃。
“咳咳......”他清清嗓子,“让这么多长辈等你,像话吗?”
宋辰溪抬抬眼,不确定宋海洋是在跟他讲话。
“哎哟哟,没事,不都习惯了吗。”她舅妈摇着团扇,鲜红的嘴唇像是淬了血。
宋辰溪的舅舅在宋海洋的公司里人重要职位,舅妈是个优性omega,家里条件一般,嫁过去之后立刻成了豪门阔太,气焰很是嚣张。
宋辰溪撇撇嘴,她最不喜欢这种人。
宋海洋抿了一口茶汤,一副上位者不问俗世的样子,没有多说什么。
宋辰溪突然站起来,“我之所以会迟到,是因为给各位长辈买礼物的,”说罢,宋辰溪冲门外候着的赵恒挥挥手,“拿进来吧。”
赵恒和贺管家拎着大包小包进来堂屋,从包装上看,全是高档礼品。
“不顺路,所以,多开了半小时。”宋辰溪补充道。
宋海洋的眉毛轻轻挑了一下,“嗯”了一声,迟到的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白兰倒是欢天喜地地给大家“分赃”,一边扭着臀一边说,“囡囡长大了,懂事多了。”
在座的其他长辈全都“嗯嗯啊啊”地笑着附和。
以宋海洋在槐市的地位,就算宋辰溪不买东西送长辈,这些人也都会变着花样瞎夸这个宋二世祖。
舅妈撇撇嘴,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哎哟,小溪,你身边这位是......新换的啊?”舅妈起身,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阮糖后,“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阮糖双手交握在并拢的双腿上,低着头,眼神始终看着自己的手指。
宋辰溪笑着说,“她是我的omega,叫阮糖。”
“哎哟,瘦不拉几的,你不给人家吃饭,还是需求太旺盛啊?”舅妈说完,在座一些长辈都哄笑起来。
宋辰溪微眯起双眼,觉得不可思议。
这样严肃的家庭聚餐上,舅妈说这种话合适吗?
她自己也是一个omega,不觉得尴尬吗?
阮糖的头埋得更低,手指不断地抠掌心。
宋辰溪伸手,轻轻捏住阮糖的手,然后对她摇摇头。
阮糖看着她,湿漉漉的大眼睛像受了惊的小鹿。
“舅妈,您看您的好肚油肚,一看就吃的不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宰相……宰相肚里能撑船!”宋辰溪可不会放过一切为阮糖挣回面子的机会,“需求旺盛什么的……这种问题,舅妈你平时也会问表哥表嫂吗?”
这一句话怼的舅妈哑口无言。
她低头看着自己因脂肪而隆起的肥肉肚,手里的糕点瞬间就不香了。
另外,坐在边上表哥表嫂脸上挂不住,一阵白一阵绿。
宋辰溪心里爽了,脸上的气色一下子就好了几个度。
不过,她忽然注意到,宋海洋看向她的眼神,正射出来无数眼刀。
呃……有什么不对吗?
七点刚过,所有人移步宴会厅。
堂屋和宴会厅相隔一个有假山鱼塘的庭院。
花香四溢,淡风溶月。
鱼塘上架着一座防腐木的窄桥,桥体上有亮晶晶的灯。
宋辰溪被七大姑八大姨拥在中间,话题的中心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