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羽注意到余莲将手中的白子越攥越紧,但其面上却仍是纯良浅笑,依师父的话说,应当离这种人远一些,省得被背后插刀,他稍一迟疑后直白提醒:“余道友,这棋盘是我叔父千机大师用寒玉打制的,修真界仅此一件,棋子被捏坏没法补。”

余莲立刻松开手中棋子,棋子骨碌碌掉在地上,明明什么都没做却看着手忙脚乱,“我、我知道了。”

江千羽将棋子捡起,看着棋子上的细微裂痕心疼,这可是他送沈涂的生辰礼。

“我们接着下吧。”余莲作为专业人士,迅速调整好状态,重新笑着催促。

但继续这样下也太没劲了,他灵光一闪,“刚才江道友帮了沈师兄,接下来倒不如让淮阳师兄来帮我,这样才算公平,如何?”

“不如何。”

简淮阳回绝得十分果断,“既然刚才江千羽帮沈涂,那接下来不是让他来帮你才公平吗?”

余莲:“……”

一时不知从何处反驳,他面露为难,“我和江道友不太熟……”

“更要好好相处。”简淮阳抬眼间眸色中多了分锐利,手中已经拿起了黑子,衬得十指更如无暇白玉雕出那般,令人移不开视线。

现在这氛围是沈涂都无法忽视的尴尬,他看一眼身后这个,再看看面前那个,最后和一句话没说却被安排好阵营的江千羽对视,从里面看到凌乱。

说实话,本以为简淮阳有了其他朋友后,他们间的关系以及生活会有巨大反转式的改变,结果除了多了个说话的人并无区别,硬要多说一条,就是那些原本嫉妒的目光莫名转变成了怜悯,原本张牙舞爪的同门也和善起来。

“下棋没什么意思,要不我们——不下了?”

听到这话,简淮阳随意地把棋子扔回去,棋子在棋罐边缘转了一圈,“啪嗒”,最后才在几人注视下掉了进去,“好。”

……

本来几人是待在小亭子里,现在走在回小院的路上,余莲时不时被小刀样的眼神扎两下,这可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最起码这视线应该是从沈涂那里来的才合理吧?怎么他稍微靠近沈涂一点,多跟沈涂说两句话,简淮阳看他的视线就恶劣。

当然,被这刺人目光注视的可不止他,还有江千羽。

等等!

他和江千羽一个待遇?

余莲不知觉间停住了脚步,看着走在他前面的三人,终于意识到他似乎讨好沈涂用力过度,被简淮阳给当成竞争对手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回想起来也不奇怪,因为简淮阳很敏锐,稍微靠近一些就会被怀疑是不是故意为之,所以他大部分时间精力都花在了和沈涂玩乐上。

“余莲?”

还是沈涂发现少了个人,回过头来唤他。

余莲三两步紧忙跟上去:“啊,我这就来!”

谢谢,有被羞辱到,他这个挑拨关系的也太失败了,虽然……余莲偷偷瞄了眼简淮阳,被回了个警告的眼神,他在心里抹了一把辛酸泪,从另一个角度倒能被称为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