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若先心里的大石放下,端着海碗到桌边,但他不敢直接给这位全身煞气的屠夫,只能放在桌边,小声说:“客人,你要的豆花。”
当然,比起刚才那副场面,时若先更愿意和这个杀神呆在一起。
但在看到谢墨赟那条带血的毛巾后,时若先的嘴轻轻撅了撅。
这血染到的豆腐都不能再卖了…这都是钱啊……
海碗比普通的碗要大上两圈还多,但谢墨赟张开五指就能端住。
时若先没敢多看,但大概估量到,谢墨赟的手要是张开了,比时若先的脸还大。
手指上有许多老旧发白的疤痕,还有些厚茧,要是这样的手刮过皮肤,肯定像草纸一样粗糙…
时若先脸上莫名有点发红,只好低下头摆弄自己的围裙。
“多少钱?”
时若先抬起头,谢墨赟又问:“多少钱?”
“不、不要钱了。”
时若先的眼眶还残留着哭过的艳色,眼角通红泛着水光。
半张的嘴长着两瓣如樱桃的唇,下唇被他自己咬得又红又肿。
谢墨赟扯了扯领口,说:“你不是死了男人?”
时若先愣住,不知他的意思,但也点了点头。
谢墨赟道:“你还有两个小娃儿要带?”
“是……”时若先轻轻蹙眉,手指绞着围裙,“你问这些如何?”
谢墨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不是缺钱吗,怎么还不要我的钱?”
时若先讷讷道:“你刚刚帮了我,这次算我谢谢你的。”
谢墨赟摸索着他嘴唇上那道疤,“那今晚你洗干净在家等我。”
时若先面色惊愕,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谢墨赟皱眉,“怎么?要加钱?”
他摸了摸身上衣服,但来得急了,分文没带。
“这次欠着,下次一并给你。”
“……下次?”
时若先颤抖着嘴唇,手指几乎把围裙扯烂,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谢墨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真麻烦……”
他思来想去,拔出腰间带的短匕首放在时若先面前。
“这把小刀吹毛立断……”
时若先瞬间面色苍白,含泪闭上眼。
“好……我答应你。”
谢墨赟皱眉,这个可怜的漂亮小寡妇是不是理解错了?
但时若先已经在一而再再而三的窘境下做出选择。
“今晚你来,但以后……你能不能保我摊子上没人来找麻烦?”
谢墨赟抬眉,“这有何难。”
“成交。”
时若先痛苦地睁开眼,小声哀求道:“但是下次得给钱,狗娃……还有学费要交。”
谢墨赟点点头,“成。”
时若先泪如雨下,“你请回吧,我收摊回去安置好孩子……”
时若先顾不得谢墨赟是什么反应,呜呜哭了许久,回过神来发现面前已经没人,心下凄惨。
今晚……今晚怕是要死在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