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峥倒吸一口凉气,“将军,九皇子妃哭得好可怜啊。”
时若先苦兮兮地说:“不不不,我没有因为想家才伤心难过。”
越说没事,眼泪越多。
漆玉行面色阴沉,“别哭了,让开,我自己看。”
“你既然能看懂楼兰字,还让我看,难道是故意刺激我?”
时若先一抽鼻子,眼里立刻又开始蓄上泪光。
时若先哭得他太阳穴抽痛不止,只好问:“让你哭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时若先幽怨地看了漆玉行一眼,“那你问我?你得问自己啊。”
然后扭头埋进谢墨赟胸前,继续呜呜地哭。
谢墨赟配合着时若先,抬手拍着时若先轻轻发抖的后背。
但时若先的这份悲伤止步于嘴上。
他埋在这个柔韧清香的地方,但凡有一点悲伤都天理难容。
姜峥看着时若先肩头一抖一抖,手足无措地问:“这可咋办啊?”
漆玉行见过这种说杀就杀的人,还没见过说哭就哭的人,只能拧着眉毛说:“九皇子妃今日先在一旁休息,等到心情平复了再继续。”
时若先的哭声顿了一下。
姜峥说:“将军也不是有意让你看楼兰字的,可别哭了吧。”
时若先微怔,重复道:“楼?兰?”
姜峥心里暗叫不好,漆玉行扶住额头。
谢墨赟知道又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摊开手等待时若先一头扎过来。
说实话,谢墨赟还有点小得意。
这几天时若先看到谢墨赟要么是要熊初末,要么就是提防着。
想让时若先投怀送抱可不容易。
谢墨赟挑衅地看了一眼漆玉行,得到漆玉行不爽的眼神。
漆玉行薄唇一张,冷冷地说:“得了九皇子,先把你这位泪做的皇子妃哄好吧。”
谢墨赟:“那是自然。”
姜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的这个环境,让他全身都开始冒汗。
而且时若先时不时哭上一声,更是让姜峥头皮发麻。
这么好看的男姑娘,哭起来也好似梨花带雨,姜峥急得团团转。
看时若先止了哭声,姜峥顿时长舒一口气,感叹道:“将军,这男姑娘是真难哄啊。”
漆玉行扫到时若先透过谢墨赟肩头偷看的目光,挑眉说:“演技也一流。”
时若先和漆玉行对视,立刻又缩回头。
谢墨赟问:“不哭了?”
时若先羞涩地“嗯”了一声,“差不多,见好就收了。”
时若先吸吸鼻子小声说:“有家的孩子像块宝,没家的孩子像快板。”[1]
谢墨赟轻笑从他脑袋上飘来,“什么快板?你还想去天桥说相声吗?”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被塞到谢墨赟手里。
他把手抬起来摊开一看,一颗裹着糖霜的珍珠梅豁然出现在掌心。
时若先挤挤眼,“封口费。”
谢墨赟含笑:“就这个?”
时若先急了,“你别不识货,这个最大最圆、褶多带得糖也多,是极品中的极品。”
但它再极品,也是市场上几钱银子的小零嘴。
可谢墨赟就感觉心里发软,好像整个人都掉进珍珠梅化的糖水里。
漆玉行感觉自己在听小孩过家家,幼稚得要死,转身继续指挥姜峥把满屋东西整理出来。
姜峥老老实实地搬书,忽然扫到漆玉行捏着扶手的手。
“将军这是腿疼吗?怎么这么用力地捏把手啊。”
漆玉行立刻松开手,但又显得欲盖弥彰,只好咳了一声掩饰尴尬。
“别说话,干活。”
姜峥点点头,又埋头苦干起来。
等大殿基本收拾出来,姜峥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