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如此快速地富起来, 正是因为他“艺高人胆大”。没有他不敢收的贿赂, 没有他不敢舞的弊。光是丈量一次土地所收的好处,就足够他又给家里置办了三亩新田。
于是这天谭戊回到家里,只见他父亲正坐在前堂焦急地来回踱步。
谭父一见谭戊,忙三步并两步上前, 问道:“儿啊,听说官府要重造户籍册了?”
谭戊道:“是啊, 爹你也听说了?”
谭父急道:“这么大事儿,怎么能不听说?官府为啥要重造户籍册?是不是知道你们徇私舞弊的事儿了?你收了人这么多钱,万一被抓了, 得坐几年牢啊?”
谭戊反倒还没他爹担心。他胆子要是不大,也就不敢那么干事了。
他胸有成竹道:“不会的。爹,舞弊的人那么多,官府哪儿管的过来啊?”
谭父还是很害怕:“你最近还是老实点吧,别再干那些事了。万一官府真追究起来,这可是要倒大霉的啊!”
谭戊却大大咧咧地摆手:“爹,法不责众这词你听过没?先不说官府有没有那本事把我干的事儿查出来,就算真查出来了,他们想不想管,敢不敢管还不好说呢!这么多老百姓参与舞弊,光我一个人就收了几十户的钱,这要是严查,把所有人全抓起来,还不得天下大乱啊?”
又道:“依我看,那位新上任的朱府尹根本就是个软柿子。要不然他为啥要说户籍册让水淹了?三府的官库还能一起让水淹了?简直唬傻子呢!他这摆明就是害怕,怕查的太严,他自己的官位都保不住。所以他也只能给老百姓送钱了。”
谭父瞪着眼道:“你咋能这么笃定?说到底,你干的就是缺德事。我早就叮嘱你别这么干了,你就是不听!这万一要是出了事……”
谭戊听不下去他爹的唠叨,不耐烦道:“行了,别说了!你要是不乐意,我挣的钱你别花,我弄来的粮食你别吃!你儿子现在可比你有能耐多了,少在那儿教训我!”
谭父目瞪口呆。
谭戊懒得再跟父亲多废话,一甩手,直接板着脸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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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府。
朱瑙坐在屋里批阅公文,薛道清在他隔间的小屋里翻阅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