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士景虽说只是个“还算能睡的软榻”,但是实际上比起在倚云院的后罩房已经好了不少,不仅床品用的是缎面,而且还有个简单的小衣箱。
辛越把为数不多的几件行李归纳完毕,将手中的蜡烛固定于床尾,并未熄灭。躺下后,眼睛无意识的盯着的那团火光,等到睡意渐浓,意识模糊之际,回想起今晚和徐士景的交谈,心想表现的还不够。
没错,对于徐士景伤口的猜想是辛越有意表现出来的,原因无他,只是想要在他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她既已决定要通过徐士景争取到老夫人房里伺候的机会,那么势必要么要做出点成绩或者要得到徐士景的信任,才有可能被引荐道老夫人房里,否则,世子不要的丫鬟只能是被降等,万万没有转送到老夫人房里的道理。
当初,她刚入府也不过是个小丫鬟,因为略同经书和出色的女红,所以不过半年就有机会到澜姐儿身边伺候。她从来都不曾考虑过藏拙,为了心中所想,辛越会用尽浑身解数去争取。而现在,面对徐士景,她已不能只是凭借着往日的识文断字和擅长女红来取得成绩。只是不知道,徐士景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丫鬟
辛越模模糊糊的想着,并未想出个所以然来,沉睡前还在打算先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就兵行险招!
翌日,听到响动后,辛越才转醒。
床尾的蜡烛已经灭了,她看了一眼随意披了件外袍便往外走的徐士景还有点羞赧——身为一个丫鬟居然还没有主子起的早。不过,现在看日头还未到卯时,往日在倚云院也通常是卯正才起。
匆忙起身穿戴,她拿过架子上徐士景的披风追了上去,“世子,出门还是穿上披风为好。”
徐士景听到喊声后脚步一顿,他竟忘了,他现在也是有丫鬟的人了。回头瞥了一眼辛越手上的披风,“不用,我是去打拳。”看着辛越发髻未梳,凌乱的碎发下是微微白里透红的脸颊,还不忘挖苦一番,“你这个丫鬟倒是好命,看来睡得很是舒服呀!”
辛越并未反驳,确是她失职。“辛越知错,下回谨记。”把递出去的披风收于怀中,若是打拳,那穿着披风确实累赘。
前院不大,但对于打拳来说也是绰绰有余了。徐士景先是活动活动包扎着的左臂,然后再像往常惯例一样打了一套拳。一套拳打下来已是微微发汗了。
徐士景做了三个吐纳之后才算停止了早课。步入前厅,八仙桌旁备着手帕并一壶茶水。一套拳打下来也是微微口渴,他饮了一口,是雨前龙井,清香甘醇,唇齿回甘。不紧不慢的喝了小半壶后,徐士景才拿起一旁的帕子,还微微有点热意,看来是特意用的热水浣洗过。这对于在寒冬之时出汗的习武之人是再好不过了,往日里他也知道再出汗后用湿冷的帕子拭汗不好,只是懒怠去弄热水。
一边擦拭着出汗后微微粘腻的地方,徐士景一边往主屋走去。进了主屋一眼便看见正在收拾床铺的辛越,她加快了动作,然后捧着早就准备好的衣服走了过去,“世子,今天穿这套可好?”
徐士景看了一眼,准备的是一套冷玉白的长衫,上有暗灰色花纹,配饰的腰带和玉佩一应俱全,很合他的心意。他面上不显,也未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换上。不过心想,有一个丫鬟的感觉——尚可。
穿戴完毕,徐士景要去请安。没有人轮值,按理来说辛越应该是得跟着过去的。但是刚出前厅,便发现有两个小厮在院中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