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闹腾一会儿又消停下来，走廊很静，林晓原地站了一会儿，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了。

床上被子掉下来大半，宋亦然跟个八爪鱼似的，手脚都往不同方向拧巴着。他的脑袋埋在另一半被子里，贺呈山一把掀开，露出来的头发蓬乱得像个鸡窝。贺呈山觉得好笑，手指顺着耳朵从下巴那里把脸掰过来，宋亦然眯着眼睛，笑得有点狰狞。

“真的痒…”宋亦然双手都被贺呈山按住压在床上，“别挠了。”

贺呈山空出一只手，把被子拉到宋亦然胸前盖好：“还闹情绪吗？”

“没闹情绪。”宋亦然说。

贺呈山附身逼近了些：“不理我？”

宋亦然往后仰了仰：“我困。”

他快困死了。

贺呈山顿了顿，手掌在他脸边一撑，坐了起来：“那你睡觉吧。”

宋亦然坐在床头，把自己皱巴巴的睡衣整理了一下。贺呈山走去床尾把闹成一团的被子捡起来扔回床上，看宋亦然躺下之后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宋亦然打了个哈欠：“你还有事吗？”

贺呈山重新坐在床边，从兜里掏出那把折叠刀。

黑漆漆的屋里，他用指节顶开刀片，用拇指在刀刃上横着抹了一道：“这是我攀岩赢回来的。”

宋亦然伸着手臂就要开床头灯。

贺呈山在中途握住他的手腕。

房间里很暗，贺呈山进来也没把等打开，唯一的一点光源从窗户未拉窗帘的那一侧透进来，折叠刀被贺呈山握在掌心，刀刃边缘折射出独属于金属的光泽。

“虽然这刀很小，但在野外是最有用的东西，我以前外出随身都要带好几个。这把刀很锋利，我把它送给你，不是为了让你去做冒险的事，懂吗？”

宋亦然揪着被子，把脸往里缩了缩。

“但是防身可以。”贺呈山合上刀片，把那把刀重新放在宋亦然的手里，“你以后要带着手机，平时尽量都跟我在一起，万一遇到事情我不在，就给我打电话，也可以报警。”

他放开那只瓷白干净的手腕，宋亦然握着折叠刀，把手臂缩进被子里。

贺呈山站起来，走之前想想又俯下身：“又不理我？”

宋亦然闭上眼睛“嗯”了一声。

“就嗯一下？”贺呈山一边说着，手就往被子上按。

“我知道了！”宋亦然忍不住屈起一条腿，双手护着肚子。

“还有呢？”

“晚安？”

贺呈山的手轻轻落下，悬着指尖拨了拨宋亦然额前凌乱的碎发。

他话里带着咬牙切齿的威胁，可看着宋亦然眸中的光点，却又止不住的心软。

“记得老实点，别让我抓到第二次。”

“不然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