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方式有那么一点点不同寻常,小丑还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生长于地下土壤之间的植物根系吸收了阿贝尔随手洒下去的金光，极快地变粗变长，从黑漆漆的洞底捎着一点只剩下碎末的血肉爬了上来,一将那些碎肉跟丢垃圾似的到红头罩面前，又在一旁的泥土上蹭蹭血迹,悠哉游哉地回去了。

像极了那种酒足饭饱来小区楼下散步顺带丢垃圾的老大爷。

还排队,你丢完我再丢，井然有序。

这一幕本来应该十分血腥,但现在清奇得实在有点不像哥谭的画风。

更清奇的是，阿贝尔似乎真的是不打算继续在哥谭多待一会儿，洒下金光之后就迫不及待地飞回去找他遗落在韦恩庄园前的花圈了。吓得在哥谭市郊疏散人群的红头罩连忙呼唤阿尔弗雷德出来,给自己的消失做个解释。老管家不愧经历过诸多风雨，掐好了时间,紧赶慢赶,在离阿贝尔到达韦恩庄园三秒后准时出现。

阿贝尔正望着几卡车的花圈有点发愁。

他不是拎不动这些花圈,但……拿起来多少还是不太方便。

阿尔弗雷德拉开韦恩庄园的铁门,快步走了出来：“阿贝尔小姐？需要我帮忙吗？”

“……需要。”阿贝尔抬手指了指这几辆卡车，“卡车的司机不见了，我一个人不太好拎。”

阿尔弗雷德差点脚一滑：“……”

一般人不都是没法同时开这么多车吗？怎么轮到这位就是没法拎了？

然而阿贝尔一脸认真。

——他是真的这么觉得的。

阿尔弗雷德微笑应道：“您稍等,我去给您安排几位司机。”

他越看眼前这位纤细窈窕就是个子有些高的女士越看越顺眼,尤其是在得到小丑被阿贝尔粗暴解决、哥谭危机的消息之后，如果不是知道阿贝尔有心上人,他实在很想怂恿一下自家那三位少爷和某位老爷……最小的一位就算了,不是很合适。

不过阿尔弗雷德又听说,阿贝尔还没追到心上人,平时还得对心上人苦苦隐瞒身份。

老管家不由得在心里感慨。

这年头的蒙面超级英雄……追对象也不是很容易。

助个攻吧。

“您想带点什么礼物回去吗？我可以给您一些建议。”阿尔弗雷德说,“如果您需要的话。”

礼物？

阿贝尔愣了下,原本打算推拒的话咽回了喉咙。

他垂下眼，那双澄澈的蓝眼睛被纤长的眼睫所掩盖——他这才恍惚地想起，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送过米赛尔礼物，当然米赛尔也从来没有向他开口要过什么东西就是了。

无意之中旁听到的系统欲言又止：【……】

不是，这滤镜是不是有点太重了？

米赛尔当然没有对阿贝尔要过什么东西，他干脆直接让阿贝尔代替他上班去拯救世界了啊？

但阿贝尔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或许无形之中，阿贝尔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

送礼物不知道米赛尔会是什么反应，但总之不会排斥。

阿贝尔看向阿尔弗雷德：“麻烦您了。”

“不麻烦，您有空可以多来几次哥谭。”阿尔弗雷德礼貌地问，“方便告诉我您想送的对象的喜好吗？”

阿贝尔沉思三秒，记忆在脑中囫囵播放，最后他说：“……不麻烦的东西？”

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真是特别。”

阿尔弗雷德让阿贝尔稍等片刻，转身去给阿贝尔安排新的卡车司机和要送的礼物。他走得远了些，听见蝙蝠侠在通讯频道里不赞同地喊：“阿尔弗雷德。”

哪怕阿贝尔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表现出对哥谭或是对超级英雄的敌意。

但蝙蝠侠这几十年的控制欲让他无法允许外人来插手哥谭，阿贝尔杀了小丑之后，在蝙蝠侠心中的形象立刻变得不一样了——蝙蝠侠并不怎么赞成阿尔弗雷德让阿贝尔多来几次哥谭。

阿尔弗雷德边安排人手，边悠悠地说：“我在有生之年大概是看不到韦恩庄园的女主人了，看看别人谈恋爱也不错。”

蝙蝠侠：“……”

好，一招ko。

还在揍阿卡姆跑出来的罪犯的红罗宾捂着耳麦，紧张地问：“阿贝尔问了我什么，我要不要现在回去——”

“不用回来，提姆少爷。”阿尔弗雷德语气更轻松了，“她问的是卡车司机，还是说你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多了个兼职？”

红罗宾：“……”

好，又被ko。

夜翼开始爆料：“听到消息说，阿贝尔和昨天刚出现在纽约的一位超级英雄是情敌，他们都在追求同一位男性。”

红罗宾有一点印象：“另一位？就是那条龙？”

“是的，还有小红，那条龙是男的。”夜翼继续爆料，“所以他们追求的对象是……男女通吃？哦不对，还人兽通吃。听说那两人还差点因为这个追求对象在纽约打起来了，你站谁？”

红罗宾立刻：“阿贝尔。”

另外一个超级英雄他们熟都不熟，阿贝尔宰了毁灭日还杀了小丑，要说站队肯定是站阿贝尔。

“有情敌？”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严肃了起来：“看来我得用心为阿贝尔小姐准备一份拿得出手的礼物，老爷？”

蝙蝠侠：“……？”

“还麻烦您发挥一下布鲁斯·韦恩的天赋，参与进这项韦恩家集体活动里，毕竟阿贝尔小姐帮了韦恩家许多，”阿尔弗雷德说，“粉玫瑰还是红玫瑰？”

蝙蝠侠：“……”

怎么就韦恩家集体活动了？问过他了吗？

蝙蝠侠：“……红的吧。”

阿尔弗雷德记下之后还没忘记叮嘱他：“记得邀请杰森少爷，让他一起来。”

“……”蝙蝠侠听得头都大了，差点儿一蝙蝠镖扎死企鹅人。他转身看着望天望地就是不看他的红头罩，顿了顿才低声说，“阿福让你现在一起参加……活动。”

他那经过变声器处理之后的声音仍然像是之前一样沙哑。

红头罩身上的刺在听到“阿福”的时候慢慢地收回了，冷声问：“什么活动？”

“……”蝙蝠侠说话更难了，言简意赅地回答，“追人。”

红头罩：“……”

红头罩：“？？？”

红头罩盯着蝙蝠侠紧紧板着的下巴半晌，一时不知道究竟是蝙蝠侠开玩笑更惊悚，还是蝙蝠侠帮人追人更加……耸人听闻。

他没忍住，多问了一句：“你也参加这个活动？”

蝙蝠侠沉默几秒，艰难地点了点头。

大概是气氛太尴尬，蝙蝠侠捡起蝙蝠镖，扶着耳麦开始生硬地转移话题，向阿尔弗雷德提建议：“那个人之前住在大都会，超人和他曾经是邻居，可以问一下超人。”

夜翼：“我去问！”

蝙蝠侠想了想，补充道：“除此之外，他是一名数学博士。”

红罗宾：“对，他是哈佛大学的——我去挑一下。还有，公司得尽快开起来，追人要向对方表明自己的经济实力。”

“记得要不麻烦的礼物。”阿尔弗雷德还是没放过蝙蝠侠：“杰森少爷呢？”

蝙蝠侠闻言，默默抬眼看向红头罩。

红头罩：“……”

等等，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