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赛尔没有搭理系统。

他对九头蛇的头儿说：“我刚来不久，对这里不熟悉，你们带着我也没用。”

一面之词不能信，这群人的头领眯起了眼，目光在米赛尔身上扫来扫去，开始思量。

他之前就在神盾局卧底，来斯塔克大厦的次数并不少，但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眼前这个人。米赛尔单论外貌就绝对不会泯然众人，他不可能见过而毫无印象。

初来乍到应该是成立的……不过也不排除他之前都恰好和自己避开的可能，这点存疑。

但他出现的时机刚刚好。

九头蛇策划的这次行动非常隐秘，别看他的属下一个比一个憨，但都是经过重重筛选出来的、对九头蛇忠心耿耿的成员，复仇者大厦现在的情况也证明消息并没有外漏，那么这个青年出现在这里就分外值得深思了。

假如这不是托尼·斯塔克的圈套，那他就是……

如果他是自己人，所有嫌疑都能排除。

想到这里，头领冷不丁地开口，问米赛尔：“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这无疑又是一个试探，头领在背后不动声色地打了手势。

——只要米赛尔的回答出一点差错，头领就会下命令。

周围没人说话，有人连呼吸紧张得都停了。可米赛尔困惑地皱起眉，不解地看向九头蛇的头领——他素来不会演戏，眼睛里的每一点疑惑都是真实的。

他往旁边走了一步，丝毫不畏惧自己的身体撞上了枪口。米赛尔草草抓了下头发，语气中带着对这样质问显而易见的不耐烦：“……因为之前我不知道。”

米赛尔之前压根不知道斯塔克大厦的ai出事了，被绑架了也懒得挣扎，直接躺平。

反正这群人杀不了他。

——可是听到这句话后，九头蛇的头领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的答案，却唯独没想过这种可能。确实，他在心里想，就算知道这次行动，也不会一见面就立刻相认——这是九头蛇成员应该有的素养，更何况他们这次做了面容伪装，以免进入斯塔克大厦的时候就被ai识别。

没发现他们是自己人，确实也正常。

再仔细想想，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口摊牌的？

——是那群憨憨属下开口喊口号的时候，也是在这个时候，他认出了来人的身份，没有继续按兵不动。

“ra。”米赛尔加重语气，余光瞥见一张桌子，喉结一滑，打算等下动手的时候将芝士汉堡放在上面，避免受到波及。哪怕他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细微的神态和动作都带了点怒气：“还没问够吗？”

正是这样真实的微表情和动作，让九头蛇的头领终于在心里下了结论。

九头蛇的头领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对米赛尔的表现不以为意——现在的情况下，遇见队友总比撞见敌人好太多。他反而笑出了声：“够了够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属下没跟上他们头领的脑回路，多脸懵逼。

米赛尔就更加没跟上了，一脸莫名其妙：“我比你先来的。”

他的言下之意是，自己这个先来的都没问，怎么后来的九头蛇头领问了？

“……”九头蛇的头领沉默了，放在背后的手悄悄垂了下来，示意一切安全，“ra。”

米赛尔：“……ra。”

周围的九头蛇属下们：“ra！”

九头蛇拥着米赛尔继续往前走，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放下了手中的枪。

米赛尔发现这群人态度的改变，更加莫名其妙了，一时就这么被推着继续往前走。

他有点生气，因为一直脱不了身，但更多的是纳闷。

米赛尔不想等了，干脆就在九头蛇的面前拆开芝士汉堡的包装，咬了一口。

结果这回，再也没人垂涎欲滴地望过来，大概是怕之前的喜……悲剧重演，他们就算闻到芝士汉堡的香气，连头都不挪一下，双目正视前方，往哪儿看就是不往米赛尔手上看。

别的不明白，但米赛尔有一件事是明白的——现在没人和他抢芝士汉堡了。

米赛尔目光在这些属下的脸上溜了一圈，整个人有点麻：【他们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系统看了一出好戏，叹为观止地道：【他们应该认为你是他们的自己人。】

【自己人？】米赛尔愣了一下，【我哪里和他们像？】

系统不能读心，不了解九头蛇头领复杂的心理活动：【大概傻……】它本来想说傻人有傻福，但意识到这句话放在米赛尔身上不太适合。

米赛尔刚才好几次都想直接动手走人了，结果还没开始就被一出意外打断。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愧是倒霉蛋，

但非要说，也分不清他和九头蛇到底哪个更倒霉一点……

米赛尔：【？】

系统“傻”不下去了，匆忙转移话题：【你刚才怎么会喊两遍那句口号？】

【第一遍是感觉这句话挺有用的，】米赛尔说，【第二遍是因为……没忍住，复了个读。】

他多少带着点遗憾地说：【之前他们喊的时候我就想跟着喊，但他们喊的时候我刚听到没学会，还是听你讲了几遍才会了。】

系统：【……】

不管怎么说，九头蛇又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过了第三关。

-

系统看戏归看戏，不过没忘了检查ai的情况。

【问题不算很大，他们在ai里放了一个病毒进去，甚至还用了一种魔法能量来控制ai的行动。光这样还随身带屏蔽器，上了三重保险，谨慎得不能再谨慎了。】系统评价道，【病毒对ai不算是很大的麻烦，光放着不管他也能自己解决，只是需要时间——只是这魔法他恐怕需要人帮忙。】

米赛尔皱了一下眉：【魔法？】

【一种魔法能量，不过你仓库里有对应的道具能解决。】系统说，【不过你该怎么把道具拿给它？】

系统说的能解决眼下情况的道具，米赛尔还算有点印象，甚至还记得这个道具放哪里。

……因为实在让人记忆深刻。

【道具名：贞子的怨念】

【品质：s级】

【说明：因为宿主砸了贞子小姐太多电视，贞子小姐愤怒不已，为了提高实力早日打倒宿主，她的怨念会吞噬一切非科学能量。不过系统明令禁止她对异世界的物体造成伤害，所以贞子小姐保证她只吃非科学能量。不过请注意不要让它吃得太多，可能会撑死。】

魔法也算是特殊能量的一种，“贞子的怨念”可以解决眼下ai遇到的难题，但随之另一个问题出现了……

怎么把道具拿给ai？

米赛尔沉思一瞬，往窗外微微一偏头，目光穿过透明的玻璃和参差不齐的高楼大厦，越过云到达天空，望见了那轮太阳。他静静地凝视了几秒，心里的焦躁与烦闷仿佛雪遇到火就融了，就连化了的水也被高温卷着变为蒸气升了空。

他不知不觉地往外走了一步。

异样引起了九头蛇头领的关注，头领转头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