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邀月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控制不住的耍小脾气得罪了陆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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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邀月知道,她不能急躁。
这位三皇子出身不好,母亲是外族进贡的女子,没有地位。虽然因为貌美所以受到皇帝宠幸,但因为母族太过弱小,所以不仅没有给三皇子任何帮助,还拖了后腿。
这位三皇子虽优秀异常,但因为身份的原因,所以从小受尽冷眼嘲笑,直到在一次皇家狩猎场上,以一箭贯穿老虎的眼睛,救下差点被老虎攻击的皇帝,这才终于得以进入皇帝的视线之中。
因为优秀的业务能力,所以三皇子备受皇帝压榨。
每日里东奔西跑的给皇帝打工,一年到头基本不在京师城。
一方面是皇帝确实看中三皇子的业务能力,另外一方面是皇帝明白三皇子的野心,为了保全太子的地位,皇帝一直在有意压制三皇子的势力。
可由于三皇子业务能力太强,朝廷之中已经有一小部分朝臣在往三皇子那边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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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邀月提心吊胆了一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虽然美坊门口的监视之人并未离开,但她胡乱猜测,三皇子忌惮陆枕,不敢对她下手。
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坏事。
苏邀月一个走神,手里的设计稿就废了。
她烦躁的将其扔到炭盆里,看着它们被火焰吞噬。
守在美坊的人换了一波,大概是回去跟那位三皇子禀告什么东西了。
按照设定,这位三皇子对女主洛川痴情难改,宁愿做一位孤独一生的帝王,也要将女主洛川跟男主顾深栖的孩子收来作为继子,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江山交给这位继子。
这已然说明了三皇子对女主洛川的爱。
虽然现在这位三皇子对她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但等到他发现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人是洛川后,苏邀月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小娘子看着自己好不容易重新开起来的美坊,深吸一口气,起身上了三楼。
三楼屋内挂着一件衣裳,那是苏邀月专门给自己设计的。
收腰提胸的极致身材勾勒,极衬肤色的水绿,将她这张脸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的同时,还能给男人带来热血澎湃的冲动。
极致的纯善魅惑。
最重要的是,很配陆枕送给她的那件珍珠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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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天寒,苏邀月穿上这件衣裳,搭配上珍珠衫,外头再套一件斗篷,然后提着一盏小巧精致的绣球灯,挎着一个食盒,寻到了永宁公府门口。
听说现在的陆枕正在备战马上就要开始的春闱考试。
大街上到处都是过年的热闹气氛。
苏邀月一人,一灯,站在空寂无人的永宁公府门口,望着紧闭的角门,深吸一口气,然后上前敲门。
角门被打开,门房探出半个身子,看到站在门口的小娘子,一顿,问,“做什么的?”
苏邀月娇娇俏俏的笑道:“我给公子做了点吃的,还有这封信,烦请您交给公子。”说完,苏邀月取出一锭银子递给门房。
门房看门的时候有个耳房能住。
门房收了钱,拿了东西和信,关上角门,回到耳房,自顾自拆开看了,然后又打开食盒,毫不客气的将里面的牛排给吃了,一边吃,一边笑,“什么玩意,还敢来找公子,真以为咱们公府什么人都能来,长得倒是不错,手艺也不错……”
信被扔在地上,门房连看都没看,直接就一脚踩了上去。
外头天寒地冻,门房窝在那耳房里头,烧着一个炭盆,吃着苏邀月给陆枕做的牛肉,再配上一盅小酒,那叫一个自在。
苏邀月一人站在角门角落,想着陆枕看到了信,也该出来见她一面吧?
那封信还是苏邀月请街上的穷酸书生写的,就是一些道歉的话。
诸如,她误会了陆枕偷她设计稿,特意做了牛排来道歉。
信里是这样说,实际上苏邀月觉得这错都在陆枕身上。
你解释一句不就好了吗?
好吧,当时的情况,就算陆枕解释了,苏邀月也会将所有的脾气都发在他身上。
角门内始终都没有动静,苏邀月被冻得脸疼,她伸手拉了拉自己头上戴的毡帽,挡住半边脸,然后用同样冰冷的手掌贴住面颊,企图互相取暖。
不远处的街道上传来马车辘辘行驶的声音。
苏邀月转头看去,就见一辆低调中透露着奢华的马车朝这边行驶而来。
苏邀月下意识让路。
里面的门房听到动静过来开门,看到是如此气派的马车,简单询问了几句之后就将人放进去了。
苏邀月还在那里踮脚张望,她趁着门房关门的时候上去,伸手掰住门,“这位小哥,公子有唤我进去吗?”
“没有没有,快走吧。”门房不耐烦的使劲关门,差点夹到苏邀月的手指。
苏邀月暗骂一句,她猜测到这门房可能根本就没有把信给她送进去,因为她清晰的闻到了门房身上散发出来的牛排味道,还有嘴角那还没有来得及擦干净的油渍。
见不着陆枕,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
推搡间,苏邀月头上的毡帽滑落,露出一头青丝乌发,搭配上那张如出尘纤月般的面庞,吃了酒的门房眼神一顿,然后突然改变了主意。
“算了,看你也是可怜,外头那么冷,进来等吧。”
苏邀月没有想到这门房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她没有多想,直接就跟着那门房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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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辆马车从角门入,三皇子潇月池单手搭在膝盖上,想到刚才的惊鸿一瞥。
是那名救了他的女子没错。
若是陆枕真心喜欢,怎么会将她拦在门房处?也或者是陆枕还不知道这位小娘子上门了?
潇月池是来替皇帝送过年礼物的,按照礼节,他由永宁公亲自过来迎接招待。
潇月池跟永宁公说了一会儿话后,又提起陆枕。
正巧,此时到了永宁公抽查陆枕功课的时间,陆枕拿着书卷,恰好出现在大堂门口。
“三皇子。”陆枕躬身行礼。
三皇子起身颔首,然后转头看向永宁公,“不瞒公爷,我时常在外公干,京师城内也没有什么朋友,我刚才一路过来,看到外面热闹的很,想让世子陪我出去走走。”
虽然说这话听起来像是请求,但人家是三皇子,永宁公当然只能应允,陆枕也无法推辞。
如此,两个不怎么熟悉的陌生人就一起踏上了逛街之路。
潇月池的心当然不在逛街上。
“世子坐我的马车去吧。”
“是。”
陆枕将手中书卷交给长泉,然后换上外出衣物,披上大氅,拿着手炉,上了潇月池的马车。
外面不知道何时竟落起了雨。
冬日的天,风大,雨大。
马车前面挂着的风灯被吹得疯狂摇摆,有细密的雨时不时的穿透马车帘子的缝隙钻进来。
潇月池和陆枕面对面坐着,两人都没有说话。
马车辘辘行驶到角门边。
耳房内亮着灯,没有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