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能来趟京城,她觉得哪儿哪儿都不适应。
先是京城干,干到她仿佛一条脱水的咸鱼,随时都可以高高挂起,随风飘荡。身上就算天天抹东西,还是觉得整个人都绷紧了,不停想要喝水。
其次是严苛。
江南人走到哪里,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夏日里天热了,都敢穿轻薄的透明丝绸配上红主腰,露出那一身肌肤。很多喜欢学京城里的穿法,也都自己再改过。
到了京城,她就见着那傅小姐穿着特殊点,其他人大多数都规规矩矩的,上下装就上下装,男子也不例外。
还有就是吃食。海运开通之后,沿海一带糖多了起来,如今吃食是越来越偏甜。她家还都吃米,不像京城桌上老喜欢放馒头包子。
好吃是好吃,可她真是吃不太习惯。
船上吃得更糟糕,可想到能赚钱,她就什么都能忍。到了京城有钱什么都能干了,却发现要花更多的钱才能过江南一样的日子。
这也太难熬了。
最后还是住的问题。
唯一的高兴,大约就是京城蚊蝇虫蚁比江南少多了,至少不会让她隔三差五配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香囊”到处乱挂。
当然,这种花铺她在江南没见过。
江南花多,却没有一家会像这样,连一整面墙都种上东西的。明明江南才能见着更多的花,谁想京城里大多数花也都有,看起来似乎还更好看。
就是花画可真太贵了。
“不过花也贵。”她自言自语说着,“花可贵了。田要给百姓种粮食,哪里有空去种什么花草。”
她花了大把钱买了一幅画,往自家临时租的院子折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