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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里话外带着自贬,叹着气:“做生意不容易啊。您要买铺子做什么?您要是诚心想买,开个价。”

傅辛夷是诚心想买,但还不理解为什么掌柜会想出手。

她温和回答掌柜:“想买铺子开个花画店。我是诚心想买,不知道掌柜为什么要卖?”

掌柜见傅辛夷年纪小,觉得她或许是想买,但也没觉得她的诚心买有多诚心。他对傅辛夷当场买铺子没抱太大期望,和傅辛夷:“我江南人。年纪也差不多了,家里孩子各自又已经成家。当年来京城来得仓促,现在想卖了赚个回乡钱,过最后一点日子。”

又是一个江南人?和那家酒楼一样,是当年被强制入京城的人。

傅辛夷好奇:“当年到底有多少江南人被带入京城?”

“哟,难得您这个年纪听说过这事。”掌柜笑起来,“六万多人。那么多年来或死或迁,余下不多。前头开酒楼的骆家,知道不?他家算混得最好的,现在孩子这回春闱也有了个名字。以后可是当官的人!”

六万多人……

傅辛夷疑惑:“为什么要让你们上京?”

掌柜念过书,并不是大字不识,和傅辛夷分析:“要说道理,那就是天子所在是京都,最富该是京都城。沿海一带越是有钱,越是自治,京城鞭长莫及,难免有事。”

傅辛夷点头。

掌柜冷笑:“说俗一点,就是那位宁可我们全死了,也不想我们比皇家还有钱。”

傅辛夷头僵在那儿,不知道该不该点下去。

掌柜到底就是个凡人,叹口气摆手:“都多少年的事情了,就是心里头不服又如何,如今能让我们衣冠整整回乡扫墓就很好了。还是说这铺子。您开价,我考虑。”

京城里铺子酒楼最值钱的那一类,千两才可买下。寻人装修又是另外的价。普通些的百两可问询,最便宜的小角落那种,几十两就成。租倒是会便宜很多,大概一年一算租金,百两地价的铺子只要几十两。

掌柜这铺子,位置是还成的。这可是京城中心街道之一,距离达官贵人所住的地方仅隔着几条街。当然,人来得不多,全是有目的性采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