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主人争辩:“你根本连这是什么花都不知道。这是钱能比的么?”
“我是不知道你这什么花。你养这个花又花了多少钱。我就知道你这没我的东西放得久,还整日要看着护着,浇水施肥。”那人深深叹口气,“唉,也是。左右不是娘娘自己来浇水施肥,对吧?”
双方眼见着要撕起来,另有一人在旁嬉笑添火:“等哪日这些花能放上个把月了再来与我们争吧。花再怎么娇艳,能比得过后宫里娘娘们的容颜么?”
这话非常不好接。
说着说着,这群人又撕起了自己小辈的成就:“我是送礼比不得了,还好儿子争气。今天在东门进来,我见着他了。哪日转成殿前侍卫,能得陛下一句夸赞,我是做梦都能笑出来。”
“我家闺女也了不得。哎呀,这就是天生的福气命。十七皇子和她玩得好,非要闹腾和她订个娃娃亲。”十七皇子这才几岁,说娃娃亲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成呢。
有人眼神轻微往顾姨娘那儿一瞟:“年纪一大,生孩子照顾孩子起来就是不得劲了,比不得那些年轻貌美的姑娘。唉,还是不生,捡个现成的好。养好了是荣耀,养不好也有情分在。”
顾姨娘稳重在那儿权当没听见,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傅辛夷却轻笑了笑,将自己面前的杯子往前推了推。
饭菜好吃,蜜酿好喝,旁人说得话却是一句都不好听。
顾姨娘敏锐察觉到什么,忙伸手按住傅辛夷,低声劝:“别闹。”
傅辛夷不想张扬。
皇后说,她可以不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但她不能不知道。可当她知道了一点,又怎么能继续当着那永远被庇护在傅府的大小姐?
她朝顾姨娘温和笑着:“我就是看大家都在展示自己的礼,觉得都挺厉害的。我比不得男子能做官,又没什么婚事好炫耀,仅凭着父亲恩泽庇荫才能坐在这前头,怪丢人的。”
傅辛夷的声音很温和,不过咬字非常清晰。
官员女眷多来自五湖四海,都讲官话,但总会有人夹带一点口音。她却没有这点口音,一口官话说得和京城里书院里那些读书人一样。
宫殿里那几个撕来撕去的女眷就算撕破脸,声音也不会抬很高,以至于傅辛夷这样说了两句,大部分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傅辛夷的话说得很清楚,在座全是靠家里男子官位排位的,没什么好争。争来争去,只有几个礼物是靠着自己挣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