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轻描淡写地将长枪倒悬,冷冷地望着北原阵前。
蒙岱心胆俱裂,若不是人在现场,简直无法相信:“这、这……”他一直地吸气,却觉着自己将要窒息。
就算亲眼所见,又怎能相信。
蒙岱还想再叫人上,但身边这些一贯骁勇无畏的北原将士,都被眼前所见惊呆了,竟没有再主动请缨的。
蒙岱忍无可忍,怒吼了声:“都愣着做什么?”
有两名武将会意,顿时一左一右,夹击而上。
定北城这边儿,有几个武官见他们如此无赖,便想上前相助,老关拦住:“不必。看十七爷的。”
薛放笑道:“两个而已?”
朔寒天罡枪一挥,如同蛟龙出水,锋芒毕露,这两个武将一个用刀,一个也是用枪。
其实北原阵中的人,并没有徒有虚名的无能之辈,一个个都是久经沙场的勇夫,可惜遇上了克星。
再加上从那汪古开始,便小看了薛放,哪里知道他是个自己打起十万分精神也对付不了的人呢。自然死的极快,倒也不冤。
而这用刀跟用枪的两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互为配合,长枪试图缠住薛放的天罡枪,但才过了两招,便觉着虎口一阵阵发麻而疼,几乎握不住手中的枪杆。
使刀的武将瞅准机会,打马冲过去,想要偷袭。
谁知薛放眼观六路,前方的枪尖将长枪压制,而在长刀攻来之时,他突然将天罡枪后撤,竟是以枪柄为枪尖,闪电般,一记便撞在那人的额头上,发出“咔嚓”声响。
这天罡枪足有七八十斤,这么在天灵盖上一撞,力道可想而知。
那武将闷哼了声,额骨碎裂,翻身落马。
使枪的那人见状,魂飞魄散,也来不及跟薛放相争,转身要逃。
薛放微微挑唇,双腿一夹白兔。
白兔会意,刷地向前奔去,朔寒天罡枪如同夺命利箭,从后直刺而入。
不出意外地将那人扎了个透心凉。
长枪一挑,那人还未咽气,便已经腾空而起,竟是被薛放直接摔到了北原阵中!
尸首砸倒了好几个北原士兵,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北原兵阵一阵骚动。
而薛放抬起滴血的枪尖,直直地指着被众将士簇拥在中间的蒙岱。
蒙岱的坐骑长嘶不已,仿佛感觉到了无边无际的恐惧。
而不可一世的主将看着地上那几具尸首,只觉着呼吸急促,摇摇欲坠。
旁边的副将看出他的脸色不对,道:“将军,您怎么样?”
蒙岱又看向薛放,却发现薛放正提枪指着自己,蒙岱心胆俱裂,头晕目眩,身形一晃,竟从马背上跌落!
副将大叫了声,赶紧下地抢救。
周围士兵们看到主将被吓得坠马,生死不知,这如何了得,不知是谁颤声叫道:“撤,快撤!”
与此同时,定北城这边鼓声震天,士兵们大吼着冲杀上前!
薛放本来想一鼓作气把蒙岱拿下,谁知北原这里竟然自乱了阵脚,士兵们哗然而逃,蒙岱被众将士挟裹其中,一时竟瞧不见在哪里。
薛放拧眉看去,瞧见主将大旗,立刻策马冲了过去。
定北城的将士们也都冲杀入敌阵。
这简直是定北城众将士打的“最容易”的一场仗了。
本来北原的士兵极为悍勇,而定北城这边儿……又缺军饷,又缺衣少食,加上天冷,士兵们都极少操练,除非是极勇猛的士兵,才能一对一,要不然,通常都得二对一或者三对一才成。
但是今日不一样。
连主将都给吓得从马背上跌落,北原这些蛮兵们,更是被薛放的神勇吓破了胆子,不然的话也不会出现自乱阵脚逃之不迭的情形了。
他们只顾奔逃,哪里还能对战,被定北城一番掩杀,步兵们伤亡惨重,骑兵们也无心交战,只顾簇拥着蒙岱直奔大营。
大营方向大概是发觉不对,立刻派人出来接应。
他们在这儿驻扎的可有十万之众,而薛放此刻出城只带了两千人,但这会儿,定北城的士兵们越杀越勇,简直能够以一当十,竟浑然不惧。
双方一通混战掩杀,几乎杀到了北原大营的辕门前,里头的弓箭手们见状,纷纷预备,只是外间还有自己人,一时竟不知如何。
那将领见定北军直逼而来,慌了神,忙催促道:“发箭,快!”
刹那间,万箭齐发,薛放即刻叫鸣金收兵,士兵们纷纷后退,那些退避不及的北原士兵也死了不少。
退出弓箭射程之外,薛放转头看身边的众将士,却见众人无一不是目光锃亮,死死地盯着北原大营,仿佛将不计生死,直接冲杀过去!
这几日薛放在定北城,除了操心跟北原的战事外,最让他费心的,却更是定北军内部。
常年的缺乏粮饷给养,以及军规散漫,外加对于北原人的那点畏惧,定北军虽还有这个“名儿”在,但论起战力,可有点不敢恭维。
所以这两日,薛放一直在整理内务,补给军饷,散回元汤,叫太医给病号看诊……并且操练。
但是那种精气神,实在差的很。
直到此刻,他才从这些将士的身上脸上眼中,看到了定北军本来该有的样子!这种如狼似虎不可一世的气势,才是定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