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回来之后本是要先去见冯雨岩的,因为听说杨仪在这里,而且已经等了颇久,于是先跑了进来。
谁知却见“高朋满座”,除了初十四外,葛静跟俞星臣灵枢也在,几双眼睛一时都盯着他。
薛放笑道:“怎么都在这里?”话音未落,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杨仪没出声,甚至调转目光。
俞星臣不消说,静观其变,初十四则悄悄地向他使眼色。
薛放可读不懂初十四的意思。
葛静左顾右盼,灵敏地嗅出些许异样。
他忙笑着起身,打破尴尬:“十七你可算回来了,之前去哪里了?老将军可问过你好几次。永安侯也等你半天了。”
薛放的目光游弋,笑对杨仪说道:“有件事去料理了。”
“知道你必定有什么绊住了。不然……”葛静回头看了眼杨仪,本是要说句玩笑话,但是看着杨仪那有几分淡的神情,他居然不敢贸然开口了:“回来了就好,也不算晚。”
葛静何等机敏,见薛放回来,这情形又不太对劲,他自然知道不该再留在这里。
于是又说道:“你可别忘了去见老将军。”向着杨仪行礼道:“永安侯,我先告退了。”
杨仪起身,微微颔首:“您请。”
葛静临去瞧了眼俞星臣,正奇怪聪慧如俞巡检为什么不赶紧跟着自己一块儿溜之大吉,就听俞星臣道:“我正要询问永安侯,廖小猷的情形如何?”
方才俞星臣进门,杨仪只跟他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说。
此刻却接茬:“恢复的很好。对了,听说鄂极国的使者来探望那索力士,不知怎样?”
俞星臣道:“此人先前大言炎炎,一副志在必得之态,虽可笑,但却也不容小觑……我想他如此这般,一则是因为索力士确实力大无穷,是他们国中的高手,所以他极为自信,二来……”
杨仪问:“怎么样?”
俞星臣道:“此人显然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我担心他们用……宵小下作的招数,不过索力士这边该是无碍,只有廖小猷那里,他既然在崇文街,那就得劳烦永安侯多留心,千万让他少外出,更加不要随意接触外人……”
杨仪悚然警醒:“你担心他们对小猷不利?”
俞星臣垂眸道:“虽未必会,但这种事情,总是不得不防。”
“说的是。”杨仪心悦诚服。
还好除了那天带小猷出门之外,这几日杨仪只叫廖小猷在家里,而有瑶儿等陪着他,每日又有花样翻新的好吃的,小猷自然乐得。
杨仪虽觉着不至于有什么意外,还是叫了一个侍卫,吩咐了几句,让他往崇文街跑一趟。
两人说话之时,薛放在旁频频打量俞星臣。
好不容易看他们告一段落,薛放道:“俞巡检果真是心思缜密,对了,你既然这样忙,只管去做正事吧?”
俞星臣却道:“不忙,喝会儿茶。”
杨仪竟也说:“俞巡检虽不似十七爷这么忙,到底也要让人喘口气。”
薛放觉着她在针对自己,眨眨眼,求救地看向初十四。
初十四忍笑跳起来:“俞大人,借一步说话。”
俞星臣瞥他:“初军护有话直说。不用借来借去。”
初十四才不理他如何拒人千里,径直上前拉住他的手臂,语气亲昵地:“是跟大人的体己话,不好当着人说,走了走了。”
俞星臣忙将手撤回,却知道这少年很是难缠,只得跟着起身出门。
两人才来到外间,俞星臣面色微冷地:“是初军护跟永安侯说了有关小侯爷的什么?”
初十四见他未卜先知,惊讶:“真是慧眼如炬,俞巡检怎么知道的?”
俞星臣自然深知杨仪对薛放“生了气”,而她可很少如此。
“是不是……兵部调动的事情。”
初十四张着嘴,拍手道:“俞巡检,你敢情是神人?”
俞星臣淡淡道:“能让永安侯动怒的,自然是跟薛不约有关之事,而最近他在忙的只有一件大事。稍微一想就知道。”
初十四道:“你这可不是稍微一想,你这是通察人心。”
俞星臣一哼:“我还有事,初军护请便。”
初十四探臂把他拦住:“别着急啊,我那体己话还没说呢。”
俞星臣皱眉:“我跟初军护没什么体己话。”
初十四笑看着他:“我有,还很多呢。”
“我没空听,初军护同别人说去吧。”俞星臣负手,昂然欲去。
“今日有几个泼贼拦着永安侯的车驾,你不想知道他们为何如此?”
俞星臣的脚步戛然而止,转头看向初十四。
“俞巡检消息灵通的,”初十四笑道:“想必你也听说了,那几个贼徒被神秘的高手切断了舌头吧?”
俞星臣听见他说什么“神秘高手”,满脸不以为然。
他在听说这消息的时候,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必定是初十四这些人所为。
初十四脸不红心不跳:“不过据我所知,那英明神武的高手在切他们之前,打听到了他们为何会这么做。”
俞星臣回头:“有什么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