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着幽香在瞬间沁入肺腑,更叫人魂动魄荡。
杨仪觉出那点湿润,猛地颤了颤:“十七……”她尽力低着头想避开他的动作,可却无路可退。
朦胧中,颈间湿漉漉的。
窸窸窣窣,似乎是他在解她的袍子。
杨仪醒了几分,手在他的背上轻轻一敲:“十七!”
“我想看看,”薛放嘀咕着,含糊不清地:“我想看看姐姐……”
“不行……”她的呼吸都乱了,几乎不敢随便开口说话,生恐发出来的是不属于自己该有的声调。
“为什么?”薛放动作暂停,却隔着官袍,轻轻地吻她的肩。
动作虔诚的就仿佛真的碰到了肌肤。
杨仪垂眸看见他轻柔而急切地吻落,突然语塞。
脚步声很细微地,在外头响起。
杨仪只听见自己的心跳跟呼吸,没听见别的。
薛放却很清楚。
十七郎微睁双眸,却并没有停下,而仍是隔着衣裳亲了下去。
杨仪闷哼。
声音将出口瞬间,薛放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外头的脚步声停下来,仿佛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又悄悄地往外退了出去。
薛放瞥了眼门口,唇角一挑:怪不得俞鼐能当尚书,一处别院的丫头都这般伶俐懂事。
不料这么一瞥,他又看见了那副《芙蓉鸳鸯图》。
薛放喃喃道:“我现在好像知道了那只小公鸳鸯在想什么……”
杨仪心神不属,甚至站立不稳,全靠背后的床柱跟他揽在腰间的手撑着。
“什么?”她身不由己地问。
薛放道:“姐姐看,它旁边那只……”
杨仪目光轻转,那副《芙蓉鸳鸯图》她只瞥了一眼,并未细看。
却见一株柔美妩媚的芙蓉花树横斜水上,底下,却是两只鸳鸯卧波。
前面的是一只白脸的公鸳鸯,圆眼睛直愣愣地,低头仿佛出神。
而在旁边的却是一只略微纤秀的,正仰头望着那垂落的芙蓉花朵。
“我想那小子一定是满腹花花肠子,想着如此花好月圆的,是不是该干点应景的好事儿……”薛放低笑,声音竟透出几分蛊惑人心。
他转头重新看向杨仪,低低地问:“姐姐猜我为什么会知道它在想什么?”
杨仪被他缠的简直窒息,只能随着他的话:“嗯?”
薛放的声音暗哑:“因为我想的跟它一样……”
他心跳如擂,按捺不住,便先舍弃别的,去吻她芙蓉花色的嘴唇。
杨仪的心也已经软得一塌糊涂,知道挣扎无用,索性也没有再动。
任凭薛放吮着唇,肆意轻薄,百般怜爱。
这日,薛放并没有回侯府,也没有回巡检司。
当然两处的人都各自以为他是在另一边的。
依旧是寅时之初,薛放带了屠竹回到巡检司。
才下车,就听见一阵马蹄声响。
他止步回头,见夜色浅淡之中,街头上有一匹马飞奔而来,定睛看时,是巡检司的差官服色。
薛放以为是有其他事,不以为意。
那人已经策马来到门口,一眼看到他:“十七爷?!”
薛放听见那人的声音,才往那人脸上打量:“你……你不是跟着俞星臣去了海州吗?是不是你?”
俞星臣出京他没有送,只是后来才得知跟随他一起去的人员名单。
此刻依稀记起来是有此人。
信差听他叫了“俞星臣”的名字,悲从中来:“十七爷,俞大人……俞大人他出事了!”
薛放听见“出事”两个字,头皮略略发麻,却也没往更坏处想。
他便笑问:“怎么才出去就出事,他怎么了?是不是颠簸劳累病了?我就说他没有自知之明,那种矜贵矫情的体质往外跑什么?只是逞强。”
“十七爷,不是那样,”信差吸了吸鼻子,道:“俞大人在沁州驿馆夜宿的时候,被人暗害,死在火场之中了!”
薛放只觉着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来:“什么?你再说一遍他怎么了?”
几乎就在信差抵达巡检司之时,另有一人策马来至南坊一处巷街,翻身下马上前拍门。
宅门打开,一个老仆喝道:“什么人,一大早的……”
那人上前低低道:“海州方面急报,要亲自递呈给冯将军!”
老仆陡然收声,请了那人进内,重新关门,领着向里而去,暗沉沉的冯府宅邸,逐渐亮起了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