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阵势好像专门为自己来的,宁宇不敢马虎直接在台阶下面跪下了。过了好一会屋里才有说话的声音:“九泰(周浩山的字)这不关你的事,你先起来吧。”宁宇这才知道周师兄好像因为自己也在里面跪着呢!他现在大脑快速运转,但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干了什么让老师生那么大的气。
就听里面周浩山说:“师父,师弟年幼有什么事慢慢教,您可千万保重身体。”张山长因为日夜兼程又加上心中有气,真是憔悴的很!周浩山真怕他一个激动再病倒了。
就听里面张山长说了一句:“让他进来吧。”周师兄来到门外对宁宇说:“师弟师父叫你呢。”又对他使了个眼色,宁宇接收到了一定要乖巧认错信息,点头谢过之后就进去了。
进到里面依然规规矩矩的跪好:“不孝之徒给师父请安了。”“原来你还知道自己不孝啊。”张山长气呼呼的怼他。宁宇抬头给自己辩解,看到自己师父的样子一下子就控制不住哭了。
从自己上京才短短的几个月的功夫,师父就从一潇洒文士变得苍老了很多,尤其是那一头青丝都白了一半!这下对宁宇的冲击可不是一般的大。
他跪爬到张邵君身边抓住他的衣角哭道:“师父弟子有错您只管打骂就是,怎么能那么糟践自己呢,您说,只要您说弟子一定改!”这个自己设计得来的师父从来对自己都是爱护有加,虽然在他身边只有短短的半年,但是师父对自己却是毫无保留的教导,对自己的一些小心思也都包容的很。
张邵君对宁宇来说是不同的,他和王师父不同,王师父可以说是看着宁宇长大的,从小就像自己的长辈一样。可是宁宇在接触张山长的时候就是带着目的做了功课的,可是他虽然看出来了却选择包容,然后慢慢的引导。可以说他是宁宇真正的人生导师。
张山长被他这么真情流漏感觉气消了一点:“你邻来之前我是怎么教导你的?”“一定要做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宁宇老实的回答。
张山长拿起桌子上的信一把仍给他:“你就是怀着这样的心去参加科举的,松软无力毫无心气的字已经把你的心思透漏给我了,你是不是把学得这些东西都当成敲门砖了!”
宁宇被师父说的直接愣在了那里,从一封信的字上面师父就发现了自己的真正想法!然后日夜兼程到京城来教导自己。
看着几乎一夜白头的师父,宁宇只有老实交代:“师父教训的是,弟子确实是把这次科举当成了敲门砖,在扬州时弟子装作一副有远大抱负的样子得到了族长的支持,为的就是抗衡父亲。拜得您的名下也是为了以后仕途上更轻松一些。弟子其实只有一个抱负,就是超过父亲。”
重重的磕了个头直起身子:“弟子知错了,望师父责罚!”然后跪在那里以头触地等待着师父的处罚。
张山长看着自己这个小徒弟,突然就觉得也没那么气了,他年龄还小不如意的地方自己可以慢慢教。再说他有这样的想法还真的怨不着他,八岁就带着姐弟回扬州,魏默然是一直压在他头上的大山。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句话不只是说的金钱上的,试想一下在自身命运都不能掌握的情况下,谁又能做到心怀天下呢!
气虽然消了些,该教育的接着还得教育,但该罚的也不能放下:“你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天分,超越你父亲只是早晚的事,难道你就没想过超越他以后的生活么?”宁宇当然想过了,安排好姐弟以后就找个清闲的差事,有空了就出去骑马喝酒,没事赚赚银子。
可是看到师父那殷殷期盼的眼神就没敢说:“弟子没怎么想过。”张山长听了也不觉得不对,就对他说:“就罚你在外面跪着慢慢想想吧。”宁宇磕头说“是”就到外面跪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