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幸好自从进了太学,我几乎没有认识的人,一直与萧兄形影不离。萧兄你跟着严学士学习的时候,我也一同听了一些,那些策论题我居然都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全都作出来了!”
光看林世仁的神情,不难猜到,他觉得自己答得不错,在这回人人都没料到考题会变化的情况下,像他这样,说不定反而占到了便宜。
林世仁沾沾自喜:“这才是我第一次参加春闱,本来以为和备考多年的人肯定不能比,就当试试手了,没想到还会有这种变故……我昨日去了趟太学,严学士可是被人团团围住啊!
“以往大家都觉得他为人过于板正,脾气又臭又硬,完全按自己的想法行事,教不了科举,这回方察觉严先生这类人的好处来,以后再有人想请教严先生,指不定要排队了!
“不过,依我看,严先生还是最器重你。
“萧兄你在改制前就时常请教严先生了,他自然对你感情不同,日后想来也会对你比旁人亲近……对了,萧兄,你感觉如何?我看这考题,对你比对旁人有利得多吧?”
谢知秋话少,先前光听林世仁说话,不曾答他。
此刻,她才略一颔首,道:“都答了,但结果如何,尚不可知。”
谢知秋素来谨慎,没有把握的话,她不会胡说。
林世仁则诧异道:“萧兄,你真是好冷静。若换作我是你,发现考题如此有利于自己,定要好生庆贺一番了。”
谢知秋眼睑低垂,并不言语。
考题对她而言有利,她自是松了口气。
而且就连谢知秋自己,看这情况,都认为自己十有八.九会榜上有名。
只是,不知为何,她并不觉得踏实。
许是结果出来之前并不安心,许是会试还并非结束,她与秦皓之间的较量,至少要到殿试结果出来才能有定论,又许是因那“钟厚”二字……
谢知秋拧了拧眉心,蹙起眉头。
半月时光,眨眼即过。
会试放榜会在杏花开放的三月初,因此会试中第,又称杏榜提名。
自从二月结束,将军府早已掐着往年会试放榜的时间,日日派人去贡院打探消息。
然而,唯有今日,谢知秋尚在书房读书,忽听到将军府外头敲锣打鼓、喊叫连天,再之后,就连鞭炮也响了起来。
谢知秋听到声响,一顿,心知是成绩来了,放下书,起身到将军府门口去。
将军府门口已经围得人山人海,非但护院丫鬟都聚在门前,住得近的街坊百姓也都围过来看过来,堵得水泄不通。
将军府的人都是满脸喜色,一见谢知秋过来,连忙让出道,好让她站到门前正中间——
谢知秋四周一顾,一见这阵仗,心知绝对是中了。当街来打鼓敲锣的,正是前来讨赏的报录人。
那些个报录人吹吹打打,为首的是个样貌端正的褐衣男子。
他手里拿着铜锣,原先兴高采烈地领着众人在将军府门前大说吉利话炒热气氛,这会儿见正主似乎出来了,连忙拿起锣锤“当当当”用力敲了三下,喜道:“来了来了!萧家进士大老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