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的十块,到二十,五十,一百,从一个月到十天一次,到一星期一次,一次就是好几百,这一星期,刘溪为了攒钱给妈妈过生日,不想再给了。
于是,放学后他直接冲出校门,没想到,那些小混混竟然一路在后面追,他吓得不行,才发现自己越跑越偏,最后竟然跑到了荒地附近。
慌不择路之下,他掉进了没有盖子的下水道,那些混混也发现了,他们连检查都没检查,还以为他摔死了,吓得掉头就跑。
刘溪拿出书包里的钱,磕磕绊绊地说:“妈,我、我不是故意的。”
母亲感觉到孩子颤抖的身体,一股怒气顿时抒发不得,她的孩子到现在还在害怕。
她一方面怨恨自己,为什么不关注孩子,工作就那么忙吗,连接孩子放学都做不到,不然,她早就发现了自己孩子被人欺负。一方面愤怒于那些小混混,不,那是劫匪!
她怒不可遏地仿佛一头喷火的暴龙:“警察同志,你们也听见了吧?我要报案!我要报案告那些混混,不,那些劫匪!我儿子今年才十三岁,未成年,他们就敢抢劫,以后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谁也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警方对此十分重视。
抢劫未成年人,并且不止一次,而且听刘溪的讲述,那群混混一直蹲点在学校附近,严重威胁到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只要确定他们是成年人,法律上,起底就是三年以上有期徒刑!
这群记者拍完事情始末,纷纷散开。
接下来,刘溪父母准备带着他去立案,之后起医院检查身体,虽然现在看着没问题,可是,做父母的又怎么能放得下心呢。
倒是离开前,刘溪看了看令月:“那只小飞鼠……”
他靠近令月,小声地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小飞鼠是真的,对不对?它好酷!”
“而且姐姐——”
他眨着黑幽幽的眼睛:“我今天已经没有力气呼救了,是不是鼠鼠把你叫来的?”
“谢谢你,谢谢小飞鼠和下水道的小老鼠。”
令月抿了抿唇,始终没说话。
可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男孩儿畅快地笑了起来,和父母离开,之后,原来的地方只剩下令月,哦,不对,还有寻宝鼠多多和社恐小阿灰。
她离开前,敞开大口的窨井终于有了盖子,以后它再也不会吞人了。
阿灰特别激动。
作为一只社恐小老鼠,天天看到阳光什么的,真是太吓人了,它就喜欢黑黑的,把自己缩在下水管道的小窝里,一只鼠鼠快快乐乐,享受孤独。
分开时,令月送了它一把宠物粮,阿灰顿时惊为天人,它激动得手舞足蹈,却因为社恐的天性,支支吾吾地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寻宝鼠多多出面,揽着小弟单独谈话。
令月在车里等了一会儿,寻宝鼠多多才大摇大摆地回来,它踩着准备好的湿纸巾,擦了擦脸脸、爪爪和jiojio。
它可是只非常爱干净的小老鼠呢。
令月扫了眼:“怎么样了?”
寻宝鼠正在扔垃圾,趴在准备好的小篮子里,听见令月的询问,它比了个ok的手势,得意洋洋地说:“我是谁呀,肯定成功啦!”
它说话是,两只jiojio都翘了起来,一摇一晃。
令月登时笑了起来。
不过,对于阿灰来说,这事还有后续呢。
那是在很久以后,它突然发现,自己家门口突然多出来几块面包,食物更是时不时出现,被人从上面扔下来。
刚开始它很警惕,后来试了试,才发现都是可以吃的香喷喷的食物,再后来,它老得成了鼠阿伯,一只鼠住在下水道,因为潮湿,还染上了风寒,时不时咳嗽起来。
它觉得自己怕是油尽灯枯了,准备了结一下心愿,它想看看到底是谁,天天在自己家门口送食物。
没想到,它看见了当年的男孩子,他趴在下水道附近,一点一点儿地扔进面包,几年不见,他长得高大又帅气,如果不是熟悉的气味,阿灰那双浑浊的鼠眼,还真认不出他呢。
男孩子一边扔食物,嘴里还在念叨着:“多吃点,多吃点儿啊。”
身为一只社恐鼠鼠,阿灰本来是不敢去见他的,可是,它藏不住咳嗽,一片寂静中,轻轻的咳嗽声特别清晰。
男孩子扭过头,看见一只毛发都白了的小老鼠,它比当年小了一大圈,可是他还是能一眼认出来,这就是当年他在下水道里碰到的鼠鼠。
他朝它打招呼,一眨眼,鼠鼠消失在深红色的落叶里。
这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它。
不久后,那些扔进去的食物再也没有鼠吃了,生命枯竭的阿灰躺在食物垒成的小窝里,作为一个社恐加肥宅,虽然没有伴侣和孩子,可是它一点儿也不觉得遗憾。
它这辈子,倒也算幸福。
别墅里。
令月刚开门,寻宝鼠多多已经归心似箭,呲溜一下飞出去,扑向一抹黑色身影,令月仔细看,才发现是出来迎接她们的玄猫女王。
它的身边,是穿着小碎花围裙的白泽,令月愣怔了一瞬,兴奋的大黑吐着舌头,抵着她的腿弯往前推:“主人主人,今天的饭菜好香好香呢!”
令月瞬间反应过来:“你会做饭?”
白泽点了点头:“算是……会一点点。”
等到进屋,看到琳琅满目的饭菜,令月都快惊呆了,这算是会一点点?
香喷喷的味道往鼻子里钻,倒是旁边的大老虎君君,冷哼着说了声:“虚伪!”
白泽推了推镜框,不发一言。
其他小动物都有点儿不满,主要是这段时间,大老虎君君化身杠精,白泽做什么它都要怼一句,最碎嘴的鸦鸦忍不住出声:“君君,你真的是大老虎吗?不是工地里的杠精转世?”
大老虎君君气得不行:“你们是我的朋友,还是他的朋友啊!”
“我要气死啦!”
这是,向来慢吞吞的风水龟爷爷忽然出声,十分具有研究精神地说:“按照常理来说,工地的杠筋应该不会成精的,这不太玄学。”
大老虎君君:“tt”
它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家是没有它的容身之地啦!
令月忍不住扶额:“君君,你到我身边来。”
大老虎君君瞬间得意起来,晃了晃长长的毛毛,路过白泽时,它甚至晃了晃屁股,想把他一屁股扫到桌尾,总之,就是要离月月远一点!
白泽微微勾唇,用只有它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忘了,她抚摸你,就是在抚摸我。”
大老虎君君顿时全身僵硬。
它、它根本不知道!
令月揉了揉它的毛毛,有点儿惊讶:“君君,你怎么了?”
她以为又是一人一虎在闹矛盾,挠了挠它的下巴,听见它发出咕噜咕噜声,才安抚它:“别听他说的,我们继续吃饭!”
她说着,把肥嫩多汁的肉排放进君君的大餐盘里。
对面的白泽微微一笑,切好肉排,放进嘴里,他边吃边饶有兴趣地看向对面。
忽然,窗外的新挂的铜制风铃哗啦啦响了起来,白泽收回视线,仿佛无意间扫了眼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