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她的努力下,民间结亲的年龄,已从过去的十五、六岁,提升到现在的十七到十九岁,像她这样拖到二十二岁还未结亲的,也属极少数。
因功被正式晋升到四品的沈卓也有了可以位列朝堂的资格,每次听到那些大臣催婚,他的心里就五味杂陈,十分复杂。
所以他每次都站出来,态度坚定得与何殊保持同一战线,反驳那些总拿成家立业与继承人说事,给何殊增加压力的一二品大员。
即便因此而得罪不少人,其中甚至还包括他在尚书省的上官,他也在所不惜,迅速成为在朝堂上有名有姓地刺头。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沈卓意外得到正宁帝的召见。
这次的召见让沈卓感到有些紧张,虽然这位还没正式退位,却已开始享受正式退休生活的太上皇,在他的印象中,是位性格很好,活得很通透的老者。
但是出于心中那些隐秘的心思,让他对这次的召见,莫名感到压力山大。
看到这位据说在朝堂上表现得像个少年得志的愣头青,不惧得罪所有朝廷重臣,坚持维护太女的婚姻自主权的年轻小伙,正宁帝的笑容十分和蔼。
“沈爱卿不必多礼,坐下吧,朕闲来无事,叫你过来,不打算谈什么政务,只想与你聊些家常。”
见沈卓谢过恩后,难掩拘谨地坐到椅子上,正宁帝正待开口,就听到内侍过来通传,说是皇后娘娘到。
又是一番见礼后,沈卓在帝后态度热情的招呼下,再次坐了下来,正宁帝这才问出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沈爱卿是哪年出生的?家中都有什么人?”
这个问题瞬间让沈卓敏锐地意识到些什么,努力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态度恭敬得如实在回答完这个问题,皇后笑容慈和地笑道。
“原来沈大人和太女是同年出生,今年已有二十二了,朝堂上的那些王公大臣都在拿太女的年龄说事,认为太女该尽快议亲,不知沈大人的亲事,可有眉目?”
沈卓毫不犹豫的回道,“没有,微臣这些年一直在外任职,为了不负皇恩,不负陛下与太女厚望,专心政务,不曾考虑过亲事,家中长辈也都思想开明,愿意尊重微臣的想法。”
皇后闻言,心中更为满意的同时,也难免有几分担忧,试探着问道。
“沈大人现已回京任职,也算是稳定下来了,不知沈大人可曾考虑过自己的终身大事,或者说,不知沈大人可曾有心仪之人?”
面对这个问题,沈卓一时有些词穷,稍做犹豫后,他选择心一横,直接跪在二人座前,坦然回道。
“娘娘既然问起,微臣不敢欺瞒,微臣已有心仪之人,便是太女殿下,纵然自知位卑身低,不敢心存奢望,却情不自禁,还望陛下与娘娘恕罪。”
正宁帝笑着摆摆手道,“少年慕艾,乃是人之常情,何罪之有,起来,快起来吧。”
三人就某件事达成默契后,并没有对外声张。
何殊虽然知道正宁帝与皇后召见沈卓的事,但她并没有追问三人交谈的详情,一来是因正宁帝与皇后的反应,已经给出答案。
二来则是因为她在朝堂上被大臣逼婚时,沈卓的那些异常表现,也充分表明了他的某些心思,三人面谈的结果不言而喻。
时间很快就来到钦天监选定的吉日,也就是何殊举行登基大典,正式继位的这一日。
这是一件举国同庆的大喜事,登基流程十分繁琐,何殊一早起来,与正宁帝一起去天坛祭拜天地,又去宗祠祭祖,宣告自己当皇帝后的目标,说白点,就是发表正式当皇帝的就职演讲。
何殊当然不会怯场,没讲礼部官员为她准备的那些辞藻华丽,空洞而又不实的套话,现场即兴讲了一大段,让现场气氛瞬间被燃爆,响起阵阵难掩激动地拥护声。
因为她态度直白地告诉在场王公大臣、负责安保工作的将士,以及从民间邀来的各行百姓代表,跟着她何殊有肉吃。
言语十分朴实无华,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楚明白,逻辑分明,现实而又直抵人心。
完成这第一阶段的流程后,何殊穿戴上正式的衮冕礼服,带领王公大臣们回到宫殿。
与正宁帝这位太上皇可以乘坐龙辇回去不同,何殊却这位新帝却需在礼乐的伴奏下,一步步走回去,接受文武百官的跪拜,接受由正宁帝这位太上皇亲手交给她的玉玺。
随后则是以她这位新帝的名义,正式颁布诏令,在即将到来的新年改元,由何殊亲自拟定的帝号,承华!
哪怕前世已成只可追忆的过往,何殊今生也不会忘记,她曾是华夏人,她所继承的思想观念,皆来自华夏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