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你家主人是哪位?如此大费周章地将老夫带出来,不担心会出事吗?”
站在他身边的那位戴着面具的廋高男子低沉着声音回道。
“王爷不必劳神,卑职乃是奉命行事,并无违法犯纪之处,不会出事。”
听到对方的自称,这竟是个有正式官身的人?
庆王虽然已被圈禁多年,但他并不缺自己的消息渠道,知道他那位早年毫无存在感的皇弟登基为帝后,就带着他那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太子深居宫中不外出。
为此,除了可以就近去宗庙举行的祭祀,其它许多重要的祭祀,甚至都是由王公大臣们代劳,只因主持那些祭祀需要出宫。
当皇帝怕死到这种程度,可以说是世所罕见,这也让庆王并未往宫里的那位身上猜。
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他真心觉得,自己还不值得他那位皇弟亲自出宫召见,毕竟对方为了自身安全,连那些可以彰显皇权身份与威严的重要祭祀都不亲自出席。
可是将他带来此地的人,不仅有官身,还如此肯定的自称不违法犯纪,又让他觉得除了宫中那位,不作他人之想。
“莫非,是陛下想要见老夫?”
那男子没有回答,“王爷可以先进厅中喝杯茶,只需稍候片刻,想要见您的人,自会过来。”
庆王跟对方进厅的同时,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中的环境,侧耳听了一下,发现周围竟是一片寂静,猜测这里可能是某座大宅的一个人迹罕至的偏僻院落。
想到刚刚载他过来的马车,曾穿过京中繁华闹市,结合他在车中还隐约听到的一些信息判断,这应该是座距离皇宫十分近的大宅。
看来想要见他的人,虽然不是皇上,这身份非同一般啊!
正当庆王坐在厅中反复思考,将京中的可疑之人都想了一遍,又都逐一排除时,他才突然听到之前那人提醒他道。
“太子殿下到,王爷还是莫要失礼得好。”
想了一圈,庆王都没想到,打算见他的人,竟然是存在感向来不强,被他的那位皇弟娇养到不让离开其视线范围的宝贝独子,太子。
庆王刚站起身,就看到一个身材高挑清瘦的俊美少年,大步走入厅内,不禁微愣。
“孤此番是代父皇来见庆王伯,看到庆王伯老当益壮、精神矍铄,孤心甚慰!”
这才反应过来的庆王躬身施礼道,“罪臣见过太子殿下,有劳陛下和太子关照,罪臣感激不尽!”
何殊微笑着抬手道,“庆王伯不必多礼,请坐。”
来的是竟是意料之外的太子殿下,庆王实在想不出对方见自己的目的,就算对方自称是代皇上来见他,他也想不通这里面的用意,只得选择收敛心神,随机应变。
庆王有些迟疑地躬身回道,“臣乃戴罪之身,实在不敢与殿下同
坐。”
不管是瑞王,还是庆王,都是正宁帝登基之前,就已相继被贬、被废或是被圈禁,所以何殊此前不曾见过这些叔伯。
但是这些年的历练,她也算是被磨砺出一些眼力,可以通过察言观行,判断一个人的大概性格。
看得出来,比瑞王的年龄更大,也更先倒台的庆王,虽被圈禁多年,仍然是个心思活泛之人,并没有因多年的圈禁生涯而变得彻底消沉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