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晋仁虽然和他妻子关系不亲近,可他毕竟是赵家子孙,老承义侯对这个大孙子有情有义,当初还曾坚持将他请封为世子。
所以康郡王认为,就算赵晋仁不给王妃这个姑姑面子,肯定不敢拒绝其祖父的面子。
更何赵晋仁的年龄已经不小,纵然他位高权重,受上面的信重,也该明白独木难支的道理。
他这个姑父作为曾经的亲王,就算现已降为郡王,也有足够的资格成为对方的助力,在京中与其守望相助,他的老丈人也该明白这个道理,好好劝劝赵晋仁。
康郡王不知道的是,当康郡王妃回娘家找她爹哭诉大侄子不尊重她,害她在康郡王面前丢脸,老承义侯满脸的无奈与沧桑。
“容儿,你该知道,晋仁自幼离家,在外祖家长大,又因为他母亲的事,对我们赵家的这些亲人心存芥蒂,你就别再去打扰他了。”
听到这话,康郡王妃赵秀容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自家老父亲,连眼泪都忘了流。
“爹,您怎么可以这么说?赵晋仁姓赵,不管他在哪里长大,生来就是赵家人,就得认你这个祖父,认我这个姑姑,我们赵家的爵位都被他抢走了,他凭什么还怨恨我们?敢不认我们,我去宫里告他去。”
看着愤怒的女儿,老承义侯满脸的愁苦之色,皇上只看重他的大孙子,压根没将这个舅舅放在眼里的事实,他不可能跟任何人说。
他的大孙子当着他面,拒绝照拂庶弟妹的场景,虽已过去半年有余,却让老承义侯至今想起,仍觉历历在目。
也让他彻底意识到,他的大孙子恨他,不只是恨与他母亲的死有关的人,还恨当年选择息事宁人,漠视他母亲冤死的真相,纵容他亲爹与刘氏的赵家所有人。
所以面对话里话外求他为其出头的女儿,老承义侯只能劝她离对方远些。
可是女儿不仅不能领会他的苦心与难处,还说出这种只会让她与赵家自取其辱的话,让老承义侯瞬间勃然大怒。
“告?你想去宫里告什么?你这个姑姑过去不曾照顾侄子半分,还因受那刘氏挑唆与利用,与他母亲的死脱不了干系,你去告什么?让皇上将你送到农场,和你的好姐姐做伴吗?”
若是告状有用,老承义侯也很想跟他的同胞姐姐告状,告她儿子飞黄腾达后,不说多提拔母族赵家,还将他的儿孙给送到农场里,承受生不如死的辛苦折磨。
看着她爹的愤怒,赵秀容被吓得一缩,她一个庶女,能有机会高嫁给康郡王,让她在丈夫面前向来习惯伏低做小,对丈夫言听计从。
但是对着娘家人,又有着一种优越感,哪怕是在她爹面前,也时常端着王妃的尊荣体面,老侯爷对此也不以为忤,愿意捧着这个高嫁的庶女,任她强势了这么多年。
早忘了当她还只是赵家庶女时,对她爹的敬畏。
如今见她爹发怒,还是下意识被吓得不轻,说到底,她嫁入王府的这么多年,丈夫带给她的只有轻视与怠慢,没有任何底气,她所强撑出来的那些,都不过是虚张声势。
反应过来后,赵秀容有些恼羞成怒,大声指责道。
“爹,您都在胡说些什么?赵晋仁的亲娘死时,我年龄小,还不懂事,能有什么干系?不管怎么说,您都是赵晋仁的祖父,他再怎么独,都不能不承认您,不听您的,只是托您帮忙问几句话而已,像我们这样的实在亲戚,只要他姑父这个王爷好了,肯定不会亏待他。”
看着这个色厉内荏的女儿,老承义侯感到深深的疲惫与无奈,可他仍要努力活着,因为他死不起,他那个还在农场中吃苦受累,不得脱身的儿子,让他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