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承功看了眼他大哥,“大哥,我们杨氏一族深受瑞王的大恩,可不能生出什么不敬的想法,忠心不二,才是我们的唯一选择。”
对于他们这种书香门第,品性与口碑是家族能够立足与传承的根本,不管心里怎么想,有些话绝对不能宣之于口,有些事可以做,却是绝对不能摆到明面上。
瑞王当年于杨家有大恩一事,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也有些,他们肯定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事。
杨老太爷不满的冷哼了一声,心中本有些不服气的杨承宗瞬间收敛心神,再不敢轻易开口。
“老四,你的位置,就不能再动一动了吗?”
杨承功苦笑着摇摇头,“国子监现在是一年不如一年,被那些书院给压得死死的,尤其是在京中,完全被凌山书院给压了下去,那孟秋丰还在去岁被选为主考官。”
上边的这一操作算是让国子监将里子面子都丢了个精光,再无大安顶尖官方学府的威名与地位。
杨承功无数次怀疑,当今是不是对国子监存在什么偏见。
要不然,怎么会在继位后,大力抬举其他书院,给那些知名书院的山长封荣誉官职,让国子监的地位一降再降,甚至到如今这尴尬境地。
国子监祭酒,自古以来就是个以清贵著称的显赫位置,不仅名号大,还享有桃李满天下的实惠,向来竞争很大。
他当年能争得这个位置,虽然费了极大功夫,也足以证明他的心机实力。
可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打他接手国子监后,国子监就开始走下坡路。
他不是没有努力过,但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国子监沦为差生与不学无术的权贵子弟聚集地,既看不到出路,又无力改变现状。
因为他的勇气与魄力不足,不能将那些背负着长辈期望的权贵子弟给清出去,就无法彻底改变国子监的风气。
他想过要一走了之,可是他的调职申请被打回,即便他自请降品调职,也没得允许,上面对他的不满可谓是毫不掩饰。
看着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如今这满脸苦涩与无奈的样子,杨老太爷也无奈的叹了口气。
对于像他们这样的家族而言,可以不靠圣宠,却需要名望与地位来维持家族的传承与发展。
在杨家当前的这一代中,前途最看好的当然是杨承功,能成为国子监祭酒,绝对是个既能给杨氏在大安文坛中带来崇高声望的职位。
所有国子监出身的生员,都要尊杨承功一声老师,成为杨家在政坛的关系网络。
却没料到,在他儿子得了这一既有面子又有里子的清贵职位后,皇上与东宫都表现出极其重视教化的态度,大力扶持民间书院和私塾,硬生生的将国子监给‘玩’坏了,还非要将杨承功按在祭酒的位置上,不让他动弹。
听到父亲的叹息,心中既委屈又酸涩的杨承功施礼道。
“是儿子无能,让父亲失望了。”
杨老太爷摆摆手道,“这与你的能力没什么关系,我很怀疑,上面是不是早知道了什么,而且存在类似情况的也不止我们杨氏,有些甚至已经被合族发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