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她一直循环一首歌:ifidieyoung
杭哲英文差,问她:“这英文歌词翻译成中文是什么意思?”
杭雪说:“若我英年早逝。”
“我不喜欢这歌。”
“可是我喜欢。”
杭雪很喜欢这首歌的歌词:
“ket
攒起你的泪水吧,将它们收进你的口袋里
mfor
好好保留着直到你真正需要它们的时候
feofe,well
须臾生命的尖锐刀锋啊
i’veughtime
我已经活了足够的时间
soputi’pearls
请穿上你最好的衣装吧,我也会戴上我的珍珠……”
那天去县城的集市,杭雪看到有摊贩在卖花,她便要停下来看上几眼。
有一束如同枯枝般的“花”,说花也根本不是,因为无花,甚至和家里灶前用来烧火的干柴没有什么两样。
却听摊贩介绍说:“这叫雪柳。”
干枯的一把,像是死了的枯枝,毫无生机可言,看样子和所谓的“雪”是扯不上半毛钱关系。不过也是巧,这东西还有一个“雪”字,和杭雪算是撞名。
摊贩强调:“雪柳开出的花就像雪一样漂亮!你可别不信。”
杭哲戏谑:“这把柴真能开花?”
“能啊!直接插在水里,勤换水,过些日子就会给你惊喜。”
杭雪好奇,要买一把回家养着,看看能不能开出像雪一样的花来。
那就买吧。
杭哲付了钱,抱着一把枯枝笑:“真能开出花来,我名字倒着写。”
杭雪说:“或许真的会有奇迹发生。”
纵然明日离世,不碍今日赏花。
杭雪和外公一样爱花,杭哲为她种了满院子的花。
秋日,院落里的彼岸花开了,鲜红灿烂的一大片,比去年更盛。
银杏叶变黄了,落了满地。
后来彼岸花也落了,冬天到了。
杭雪坐在轮椅上在外晒太阳,她太瘦了,已经不足三十五公斤。冬天穿得厚实一些,好像还看不出来她生病。她总是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有时候闭上眼,似睡着了,又像是一睡不醒,总是叫杭哲担心受怕。
月16日,那天杭雪醒得很早。
“哥,还有一件事想要求你。”她的舌头也捋不直,说话越来越不清晰,一句话总是说得断断续续。
“帮我把这些交给程祁城吧,祝他生日快乐。”
那是杭雪花了好几个月,一点点用竹子编制的小蟋蟀。
2010年的最后一天,嘉县依旧没有下雪。
不知道今年北京有没有下雪呢?
杭雪依旧还是有写日记的习惯,只不过现在几乎提不起笔来了。
杭哲:
哥,第一句话是想对你说的。
好谢谢你,特别谢谢你,谢谢老天让我有你这么一个哥哥。
你是我的哥,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的后盾,我的靠山,是我无数次难过时唯一的依靠。
这辈子做你的妹妹真好,下辈子也让我当你的妹妹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