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茗拎出行李箱,滚轮发出声响。
“机场?”齐唤听到航班播报。
向茗没否认:“家里有事,我回上海了。”
上海足够大,她不觉得他能找到她。成年人各自冷淡到断联就该知道是什么意思,有些话就不必说破了。
齐唤皱了眉:“已经到上海了?”
“嗯,到了。”
她拖着行李箱往出口走,远远看到余笙,她在原地朝对方大挥手,又指了指手机。
走来的余笙停下,冲她点头。
电话里各自沉默,只有周围的嘈杂声全部传到另一头。
齐唤那声“你怎么了”卡在嗓子眼,咽不下去,也脱不了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他放软了声音问。
向茗忍不住朝天翻白眼:“不用了,小事。”
小事怎么可能招呼不打就飞上海?
齐唤憋着气,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惹到她了,他选择先低头,“皎皎,对不起。”
向茗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
“如果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你……”齐唤鲜少有这么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
他不习惯,向茗更是,立马让他打住,“嘿,都说了是小事。”她语气里带上了不耐烦。
非得让她说破?逗她玩呢么!
两个半小时的飞行,她想了很多,从南城机场到今天为止所有跟他有关的事情都复盘了一遍,她才恍然发现,其实他对她是有过暗示的。
比如,之前虽然让她蹭饭,但他自己装忙;比如,他也曾刻意疏远过她,是她那会儿没想太多,也不曾察觉自己对他的心思,满眼都是他撒谎的愤怒,还对他使小性子。
真是脸都丢没了。
她现在之所以不说,是觉得这话由她问出口显得特别掉价,也难堪。难道问他“你什么时候订婚?”还是对他说“祝你订婚快乐!”
无论向茗怎么说,她对他的心思都藏不住,无非就是暴露她对他动了心。她在他那仅剩的自尊,她得好好守着。
齐唤背靠着门缓了会儿,还是没缓过气,“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告诉我。”他开门见山问。
电话那头,她的不高兴都明白传过来了,他猜不透。
向茗实在不耐烦这样:“真没事,齐老板,我有急事,朋友来接了。不说了啊,再见。”
齐唤:“……”
他捏着手机半晌,去找严叔,“严叔,说说白天她回书店是什么反应和表情?”她的不对劲是从回书店开始。
齐唤气归气,还真能跟个小姑娘计较?
只能继续猜。
严叔诧异,想起白天向茗确实不对,把自己知道的说了。
齐唤听完,依然无解。
小姑娘的心思难猜,一个就够令人头疼。他没了胃口,让严厉订明天一早的票回上海。
严厉被这一改再改的行程折腾得都不敢说话,苦着脸对严叔哭唧唧求安慰被嫌弃后,眼珠子一转,抖机灵给向茗发了条微信:【妹妹,你不在,老板的助理好难当!】
没人回,他更郁闷,看向拿着筷子却在发呆的齐唤,越发觉得稀奇。
然后,冰刀似的眼刀子刺过来了。
好家伙,这是怎么做到的?
齐唤收回目光,他放下筷子,回书房关上门。
他想了想,给向茗发语音:“白天说我有事要回去一趟,去的也是上海,明早的航班,去参加一个会议。”
“嗖”一声,语音发送成功。
齐唤第一次跟人汇报行程,还是非工作以外的关系,他不大习惯,只认真解释这次上海的行程,尽量具体说:“除了周四周五比较忙,其他时间你方便的话,我请你吃饭。”
石沉大海。
他揉了揉眉心,准备明天回上海的事。
向茗听到微信提示音,没兴趣点开看他发了什么,只靠着余笙肩膀,看她发邮件。
关键时候,只有姐妹靠谱。
余笙也体贴地没有多问,她对蒋舒艺叮嘱过了,让她什么都别问,最近多带向茗出去散心。
向茗回到向家,爸妈不在,她回得突然,他们都不知道。
徐佳诺刚好从楼上下来倒水,看到人后惊喜道:“怎么回来不说一声?”她给了表妹一个拥抱。
向茗回抱:“说了不就没惊喜啦!”
徐佳诺松开她,刮了下她的鼻子,然后,给她也倒了杯温水,“回来就不走了吧?”她迟疑问。
向茗喝水:“嗯,不走了。”
徐佳诺喝完小半杯水,纠结完了,水杯搁茶几,“回来就好,小姨和姨父都想你。”她看着她,眼神复杂,“别再任性,有话好好说。”
向茗对上她的视线,笑笑,“知道了知道了,我任性也有你护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