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问题。
很多江湖人想干掉楚应予,所以他听起来像是武林中的一大祸害,我以为是冷酷无情的杀人狂魔。
然而已知,他帮断臂俊男点穴止血,方方面面也是照顾了我。按照论迹不论心的说法,他目前的所作所为对我没坏处,属实是比之前想搞我的人好得多。
但是,我还是很害怕。
他不放我走,又被那么多人忌惮,孤勇者老伯也提醒我不要招惹对方。
如果他带我,那不是袋鼠妈妈带宝宝,是把一定|时|炸弹放身上,提心吊胆的,还不知道哪天就被炸个粉身碎骨。
少年本身是偏向高冷挂的,我不唠嗑,他似乎也没想与我解释什么。回顾之前短暂的交流,那都是下的命令,以及对我行为的不解。
“睡。”
好了,他又发号施令了。我看了看石室,也就这一个床榻。我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去床边,而是指着石凳子。
“我趴在桌边睡。”
“喜欢睡桌子?”
“……”
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看不出我是害怕所以让床吗,我可没想过女士优先,这可是弱肉强食!
可是我又很纠结,万一我昧着良心回答喜欢睡桌子,他当真了,以后就只让我睡桌子怎么办。
“我想睡床,但是只有一张,所以觉得应该你睡。我是姐姐,你是弟弟,对吧。”我找了个非常冠冕堂皇的理由,并挤出一个不失礼貌的笑容。
“床能睡两个。”
“……”
他是在暗示我什么!虽说古代是可以,但我现代人的思维,他还差半年成年,要正直,不要色色!
或许,有没有可能,他的意思是盖着被子纯睡觉,是我自己太腌臜了。
一抬眸,对上少年没有分毫纠结的漆黑眼睛,我的眼角抽动两下。
看着是动作片的氛围,实际上是惊悚片。
但我确实也累了,想好好休息,想睡床,不想趴在冷冷的石桌上。内心经过了层层考量后,我犹如壮士断腕般壮烈。
“行,一起睡。”
老伯的石室朴实单调,但该有的都有,楚应予对这里还挺熟悉。出了通道,再走两条路,那边就有洗漱的小洞,低洼处蓄积了干净的水。
石壁缝隙时刻都有渗透出来的水,下方就摆着一口缸,看来我刚刚喝的水是从这里取的。
磨磨蹭蹭地打理好后,我视死如归地爬上床,一个翻滚往里面缩,尽量减少自己的占地面积。
双手乖乖摆在身前,我身体很累,但我精神紧绷,没法很快入睡。紧闭着双眼,我却觉得我浑身都在感知对方的一举一动。
楚应予像个鬼似的,没脚步声,呼吸也轻,我实在憋不住了,悄悄睁开眼,室内的烛火已熄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他没上床?
体贴地自己去睡地面了?
思索着,我翻转身体,一只手在黑暗中摸索。手腕被握住的刹那,我惊得嗷嗷叫,什么都看不清,却感受到了楚应予的存在。
“我在。”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去睡地上了。”
“床好睡。”
“是是是,我没说赶你下去,你怎么都没个声音的。”也不敢责怪他,我小声地嘟囔一句,抽回自己的手又躺回去。这次是真的不敢越雷池一步了,规规矩矩躺板板。
杀手的职业素养太好,太会掩藏自己的气息,稍有松懈就是致命的危机。
所以我也要时刻谨记,伴君如伴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然而鱼肉睡不着也是真的,精神异常活跃绷紧,身体累到极点也无法安然入睡。失眠的痛苦有谁懂,我睡不着。
他又没声了,是不是睡着了?年轻人睡眠质量这么好?
我轻轻地翻转自己,背对着床外侧的少年,脑子里不敢有旖旎的念头。虽说我背对杀手的操作很傻,但以我这样子,他真心想杀,我就是眼珠子盯死对方,也躲不了的。
忽然,我的后脑勺被抚摸,全身的血液都往脑子冲,整个背部骤然僵住,我大气都不敢出,心脏狂跳。
他在做什么!
他为什么摸我!图穷匕见了?我要失身了吗!最终惊悚片变成颜色片了吗!
心惊肉跳地等待了几秒,除了被顺毛,对方并没有多余的动作。我也可以把这个理解为,我妈哄我睡觉。
“……”
我无语了片刻,其实也算是做好了发生不可描述事情的心里准备,这种环境下由不得我,往好处想,是我赚了。
谁说这种事女方一定亏,我心态好,那就是他亏!
结果楚应予没有这个意思,他就像那表情包上对着海水试探的鸟。
弄得我心头小鹿乱撞,却又自己一副禁欲的样子。
狗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