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开口,声音低沉:“你是开在我心间的玫瑰。”
那些埋藏在心底的、经常在噩梦里重现的旧伤,陆嘉音第一次如此详细地讲起来。
她甚至动用了理科生常年浸泡在数学公式里的思维,把那天的场景说得文艺又自然。
她说:“他那只戴了黄色蜜蜡的手像我伸过来时,我感觉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从地狱里爬出来,那只手按灭了生活里最后一盏亮着的灯,原本岌岌可危的家好像就是在那天倾倒的,碎得没有再拼凑的必要。”
这是顾亦认识陆嘉音以来,她说过的最长的句子。
于是顾亦知道,坐在他面前诉说的,其实14岁的陆嘉音,是正在上初中的,文艺又开朗的陆嘉音。
而这份倾诉,也是迟到了7年的倾诉。
陆嘉音抬起手,模仿着姜致群的样子,把手伸向空气中,却被一只带着温暖的大手扣住,这是一只常年拿着画笔的手,中指侧带着一点茧痕。
它穿过时空,握住了14岁那年,站在仲夏里迷惘的陆嘉音。
顾亦轻轻握住陆嘉音发凉的指尖,他眉宇间的疏离淤积得几乎到达顶峰,满脸山雨欲来的闷气。
但对着她时,他的眸光和声音都是温柔的。
他说:“现在你要记住的是这只手,这是会牵着你陪你走完后面人生的,我的手。”
很多埋在心底的,压着层层尘灰都不敢掀开的伤痛,一旦决定开口,一旦决定轻轻吹来浮沉把它露出来给人看,就意味着它找到了能够愈合的出口。
现在看来,能够让她愈合的,是顾亦。
他像是药物里的壳聚糖。
降低创口感染,益于创口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