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瑜收回视线,“叙儿,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
他接受不了这样失败的自己。
更接受不了连南叙都会离开的事实。
南叙气笑了,“谢明瑜,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温润君子生平第一次被人说无耻,谢明瑜的脚步止住了,他转身回头,看着骂他无耻的少女。
“我无耻?”
谢明瑜轻轻笑了笑,“你就当我无耻好了。”
南叙被噎得一窒。
她万万没有想到,素有君子之风又重脸面的谢明瑜竟这般痛快认了无耻,她措不及防,但更却又不得不承认谢明瑜的确无耻。
文人的心眼少说也有三百个,谢明瑜若耍心机不在和离书上,她只怕真拿他没有办法。
但,她从来不是服软认输的人。
她想做的事情,自来没有失败的。
就如当年她一意孤行嫁谢明瑜。
哪怕舅舅都阻拦,可她还是风光出嫁,圆满大婚。
孤绝如她,怎会叫旁人来拿捏她的决意?
“谢明瑜,你这般胡搅蛮缠,那便别怪我不客气。”
南叙声音冷了。
谢明瑜垂了下眸,“如此,甚好。”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南叙几乎不曾听到,可他也不在乎南叙有没有听到,说完话,他便转身离开,面上淡然尽敛。
南叙堪堪忍下脏话。
——文人不要脸起来,比地痞流氓不要脸时难缠多了。
她不气。
为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得。
南叙深呼吸,努力调整着气息。
几息之后,她终于恢复心平气和。
南叙在小塌上坐了下来。
秋实拿来引枕放在她身侧,她的手便搁在引枕上,对外面探头探脑的龚兴道,“龚大人,既想看热闹,那便进来看,躲在外面做什么?”
被南叙点到名,龚兴面色微尬,敛了衣袖走进耳室,“大娘子这话便错怪我了。”
“无论大娘子和离还是破镜重圆,都是大娘子与明喻的私事,岂是我一个外人可以置喙的?”
“我啊,这是在避嫌。”
“龚大人若真这般想,那便是我的福气了。”
南叙挑眉。
龚兴讪讪而笑。
“龚大人是聪明人,我便不与你绕圈子。”
南叙指了被谢明瑜毁去的纸笔,“今日我必是要和离的,至于怎么和离,便看你了。”
“大娘子——”
龚兴吃了一惊。
但南叙显然不想与他废话,“你是谢明瑜的上峰,你的话,想来他会听。”
“......”
谢明瑜听话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