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她,那你便去报答她,你赎她出来娶她为正头娘子都不为过。”
南叙抬眼,“可是谢明瑜,你不该娶我又纳她。”
“我是喜欢你,但并不是非你不可,你若说你心有所属,你的心上人在教坊司受苦,我或许会感动你的痴情,求舅舅将她从教坊司救出。”
“到那时,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也会另寻良人,绝不会纠缠于你。”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你告诉我,你娶我只是为了救她,你娶我从来只为权势。”
南叙浑身的血液直往头上涌,她以为自己可以平静面对残忍的真相,可当真到这一日,她还是恨的,彻骨生寒的恨。
“谢明瑜,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你怎么能这么糟蹋我对你的喜欢?”
“啪!”
耳室响起一道清亮巴掌声。
谢明瑜的脸偏向一边。
耳室陡然陷入安静。
死一般的寂静中,只余南叙急促喘/息声。
“谢明瑜,你不是个东西。”
南叙胸口微微起伏。
谢明瑜仍保持着方才的动作,他的脸不自然偏着,像是有些难以置信,但又像本该如此,他微敛着眼睑,面上半点表情也无,像是死了一般。
但他又没死,听到南叙的声音,他的眼睑微微动了动,像是冬眠的兽熬过了漫长的隆冬,僵硬的肢体随着眼睑的动作而终于有了生命的迹象。
“是我对你不住。”
谢明瑜的声音极轻。
但这样的话毫无意义。
南叙道,“谢明瑜,和离吧。”
谢明瑜瞳孔微微收缩。
“不。”
他几乎条件反射便摇头,“南叙,你不能这样对我。”
但南叙已不想再与他说话。
爱过,恨过,也打过。
她与谢明瑜之间,是时候画上休止符了。
“你不想写,那便我来写。”
南叙绕过谢明瑜,从笔架上取了一支新的笔,“左右和离书有两种,一种是本人所写,一种是他人代写,无论哪一种,只要按了你的手印,效果便都是一样的。”
“然后再拿到府衙销了大婚时的号,我与你便再无关系。”
谢明瑜突然转过身。
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他只知道他素来不喜与人有亲密动作,可今日不知怎么了,看到南叙手里的笔落在宣纸的那一瞬,他竟下意识去抢南叙手里的笔。
“不,南叙,你不能这样。”
谢明瑜抢了笔,扬了纸,把南叙拦在小塌前,不断重复着刚才的话,“南叙,你不能这样对我。”
可南叙回答他的,却只有毫无温度的两个字——“我能。”
“秋实秋练,有人对你家姑娘不敬。”
她根本不与他周旋,便对着窗户唤了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