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一个,堕落不堪的家庭成员;有不仅限于“黄赌毒”的一项恶习;情绪控制极差,拿自己最亲近的人开刀。
吴良全便是活在这条线上的。
“我和吴良全的关系,有一个节点。因为一次偶然,他发现我们的血型不符,我不可能是他的女儿。”躺于柔软的床铺,宣优将脸贴在詹千蕊的胸膛:“在此之前,他虽然工作不稳定,喝了酒会发脾气。但至少,他会给我学费生活费,至少他还是一个正常的父亲。”
宣优把自己窝得小小的 :“后来,他就变了。”
她脆弱的样子,终于与詹千蕊四年前见过的宣优重合。
“可笑的是,我一开始不知道原因。还以为自己不小心做错了什么,天天换着花样讨好他。”宣优的鼻子有些发酸。
每一次讨好,换来的都是恶语相向,拳打脚踢。然后,宣优明白了,吴良全恨,恨自己过世的妻子给自己戴了绿帽,恨自己给别的男人,白养了十几年“野种”。
她开始变得小心翼翼,通过给同学们补课挣钱,在假期里偷偷打工,尽量不开口问吴良全要一分钱。平时吃饭都是去爷爷奶奶家,幸亏他要面子,不愿意让旁人知道,所以没将事情说出去。
战战兢兢的日子,伴随了宣优的整个青春期。
考上大学后,她勤工俭学。白天上课学习,课余做家教,没有任何娱乐地度过了本科四年。毕业后,凭借着优秀的成绩和实习经历,进入到一家全球顶级的金融公司做技术岗。
四年中,宣优没有回过家,没有见过吴良全。她以为自己,可以和过往泥泞般的生活说再见了。她以为自己,前途康庄,无可限量。
偏偏生活是最不讲道理的。
某一天,吴良全带着一伙社会上的人,冲进她工作的公司大楼。门禁森严,他们上不去,便站在楼下大吵大嚷,直呼她的名字,让她替父还钱。
这件事,整栋楼中,所有公司所有人,几乎人尽皆知。
那时,她还是太年轻了,觉得实在丢不起那个人,竟然不顾上级的挽留,毅然地递交了辞呈。
其实,领导们爱才心切,有心想把她一把的。他人的好意,处事不深的宣优,自尊心作祟没有接。
那伙人说,吴良全由于赌博,欠了他们很多钱,本金滚利息,差不多两百多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