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也掠上了檐头,瞧见红姨娘已飞上了府衙东北角的角楼之上,她也跟着掠了过去,稳稳地落在了红姨娘身边。
红姨娘先一步打开了坛口,坐在了瓦片上,大口喝了一口。
柳溪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打开坛口,并不急着喝。
她还记得曾经在海城,她与红姨娘也这样在高处喝过一回。
如今物是人非,心境已大不相同。
暮色渐沉,夜色一点点地吞没了夕阳的余晖。
红姨娘再喝了一口,侧脸看着柳溪,“你是个好姑娘。”
柳溪怔了怔,不知该如何答话。
“我以为……你会恼我许久……”红姨娘也不知是酒汁辣口,还是真的心酸,不禁红了眼眶,“竟是我这个当娘的……小人之心了。”
柳溪抱着酒坛,喝了一小口,慨声道:“你若不恼我,就不是我心中敬之、爱之的红姨了。”
红姨娘神情一愕,含泪笑了笑,“你这样的好姑娘,若是被我气走了,我从哪里找个一样好的姑娘还给小五?”
“啊?”柳溪受宠若惊地呆在了原处。
红姨娘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郑重地递给了柳溪,“小五喊了我那么久的娘亲,我这个当娘的也该为他做点什么。”
柳溪将酒坛子放到脚边,双手接过木盒子,刚想打开,却被红姨娘给按住了。
红姨娘认真地道:“我确实厚此薄彼了,这聘礼并不贵重,却是我能拿出来的最真诚的聘礼。”略微一顿,红姨娘嘴角微扬,“当年啸海就是拿这把小金锁把我给哄了的,我珍藏了二十多年,是我最看重的一件礼物。如今我用它做聘礼,就问你一句,可愿意嫁给我家小五?”
柳溪捧着木盒子的手微微颤抖着,只觉心头一酸,眼泪便涌了上来。
红姨娘看她哭了,手忙脚乱地放下了酒坛子,捏着袖角去给她擦眼泪,“傻溪儿,怎么就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