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用途后,柳溪心中疑惑大盛。
大梁从建国至今,从未有过女帝,也没有过公主乘船出海之事。这画中人若不是大梁皇族,怎能穿这样僭越规制的凤纹斗篷?
“火折子给我。”柳溪觉得这面石壁上的雕纹不足以辨认这海龙陵的来历,若能从壁画上探出一二这墓主人的身世,兴许能推测出这墓主人修建此墓的用心。
多一分认知,便多一分安全。
景岚并没有把火折子给她,“我去。”说完,她又加了一句,“不舒服就好好歇着,别再逞强。”
柳溪含笑点头,“好。”
又是这样的笑容,透着一股蛇蝎气息。
景岚没有多看她,拿着火折子沿着石阶往下一边走一边探找石壁上的石灯。
柳溪缓缓坐下,杵着下巴安静地看着景岚将石壁上的石灯一盏一盏地点亮——不多不少,刚好七盏。
七盏石灯刚好照亮了整个石道,左边有三幅石雕,右边也是三幅石雕。
石道尽头是一道紧闭的石门,石门上雕刻了一双鲤鱼,上下衔咬头尾,一红一白,形如太极。
景岚吹灭了火折子,小心收起。
回头便瞧见柳溪杵着下巴望着这边,她在昏黄的烛光深处,娴静无声。
倘若她不是柳家的嫡女,兴许能像寻常百姓家的姑娘一样,日暮之后,三两相约院落之中,托腮互诉女儿家的闺话。
不握刀,不学武,平平安安地终老一生。
景岚想,若是没有上辈子那些事,若是自己也只是个寻常姑娘,与柳溪像寻常农家姑娘一样,劳作之后坐在田坝上小憩,闲话几句家常其实也是可以的。
惊觉自己生了这种不该有的念头,景岚急忙打住,漠然提剑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