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不常活动,老胳膊老腿的,经不起折腾了。”徐莲生喘着气,抓过散在一旁的衣服,擦拭颈间的汗水,又帮仍然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擦汗,“认识你的时候,我才十三。如今,都三十九了,刚好翻了两番。”
“有什么寓意吗?”
“没什么寓意,只是想说时间过得真快。假如我姐还活着,没准已经当奶奶了。”想到姐姐,他又想起仇人,“你为什么要郑方杰来招安?你是不是想……趁机杀了他?”
“我答应帮你报仇,就绝对不会食言。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宋泽慢慢躺下,轻触着他鬓角被汗浸湿的发丝。
“那赵清源呢?他也是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你为什么要杀他?”
宋泽笑了笑:“你猜。”
“因为他为政不力,自他而下,层层贪剥,致使灾年饿殍遍野。”
“不是。”
“因为杀他可以激发义军士气,杀了朝廷大员,就再无退路可言,只能一往无前。”
“我振奋军心,从不靠屠戮。”
“因为当年户部冤案他是主审。”
“奉命不差。他是主审,可背后是皇命,这事怪不到他头上。”
“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本不想告诉你,怕你觉得难堪。”宋泽长长地叹了一声,忽而咬牙切齿,声音冷如冰锥,“因为我醒着,非常清醒。”
“什么?”徐莲生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那时候,在刑部大牢里,我醒着。我听见你引诱他,低声下气地哀求他饶你一命,也饶我一命。”
徐莲生猛地翻身,背朝着男人,难堪和羞耻感一齐涌上心头,颤声道:“你别说了,丢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