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下人全去逛灯会了,你想去吗?”
“当然。”
徐莲生换下官服,与宋泽一同出门。
街上热闹非凡,满街红灯,花团锦簇。午门城楼张灯结彩,青楼红帐美人温香。参加春闱的各地举子已鳞集京城,邀朋唤友、吟诗作对。
二人一路观灯赏月,有歌姬凭栏揽客,婉转的吟唱不时传入耳中。宋泽忽然问:“徐大人去过青楼吗?”
徐莲生想了想,点头道:“去过,家乡的画舫,你呢?”
“二十多年前,进京参加会试,听说有个什么花魁,我就和同间客栈的几个举子去凑热闹。”
“花魁美吗?”
“恕下官无礼……没有徐大人好看。”宋泽轻声道。
徐莲生脸上一热,又开始劝他别去督察院告状。可过了半个月,他依旧初心不改,待后天各衙署开门,就要去越级直谏。
“难道你还想坐牢吗?翠娥在信里说,希望咱们再也别分开了。”徐莲生一把抓住他的手,五内热血沸腾,几乎打算放弃复仇,“宋大哥,我不做官了!你也别去告状,咱们去陕西把翠娥他们接上,再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度余生。我攒了不少钱,足够花一辈子。”
“如果有机会的话。”
“也许没机会了!万一你死了呢?”
“我不怕死。对我来说,有比独善其身更重要的事。如果你还是巩昌知府,如果你见过刚下葬的人被挖出来吃掉,或许会理解我心里的恨。”
“我懂,我心里也有恨。”徐莲生把宋泽拽到路旁,红彤彤的灯笼里烛火摇曳,像极了他的心。他凝视着男人,缓缓说道:“你怎么不问问我,去画舫里做什么?”
“我不是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