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殿下手里握着这写史的笔,到时候殿下就能想写什么,就写什么了。不过他日殿下真的这么做了,到了殿下身后,这史笔如刀的麻烦,恐怕就要落到殿下头上了,不知道殿下怕不怕?”
古往今来,篡史的帝王不乏其人,同样,大肆批判篡史帝王的史官也比比皆是。
“我当然不怕,只是……你是让我去做史官?”景珂有些迷惑不解。
握着写史之笔的人,不就是史官?难道萧振庭建议他以后去做史官?可是史官家族大多世袭,没听说过有皇子去任史官的先例。
“臣可没有这么说。史官只能根据史实书写史书,他们怎么会有想写什么,就写什么的权力?”萧振庭很快否定了他的猜想。
“既然这样……你是说……可是……这不可能……”景珂突然想到了什么,变了脸色,很快摇了摇头。
虽然他还小,但是不该奢望的东西,绝不能去奢望这个道理,他早就明白了。那个位置对他来说太遥不可及了,就算是做梦,他也没有梦到过。
“殿下,有些事没有试过,怎么就知道不可能,毕竟,你也是陛下的儿子。而且,你真的甘心吗?如果有一天,你最喜欢的大统领被人任意编排诋毁,你却没有反驳阻止的能力,你真的甘心吗?”
萧振庭的声音里充满了莫名的巨大诱惑力,就算前面是万丈深渊,也让人恨不得就这么跳下去。景珂一时间受到了太大的冲击,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他不甘心,当然不甘心,但是,有些事就算他再不甘心,难道就有用吗?
他是庶子,又是幼子,天家立储,先以嫡庶论尊卑,再以长幼序先后,要么立嫡,要么立长,他先头有四位兄长,那个位置怎么轮,都轮不到他。
这些道理,就算他还小,也早就明白了。
纵使他心有不甘,又有何用?
有没有用,现在还没人知道,不过他的心中就此被萧振庭种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却是没有疑问的。
萧振庭在哄景珂,卫衍也在哄皇帝。
皇帝昨晚被他撞破了欺负儿子的好事,一时心虚没有折腾,安安稳稳过了这一夜。不过到了第二日,议事完毕,遣走了众臣,他就坐在御案后,认真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