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远不近,忽远忽近的分寸拿捏,总是最艰难的。
好在,穆清整整练习了两辈子,就算不是炉火纯青,也算是经验丰富了。
她就这么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很快就让那些彪形大汉放松了警惕。甚至都有人问她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这种有点儿像是家常的话了。
但是,那位毁容大叔,却还是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反映。
他那张脸,基本上没有几个人敢直视。
最开始,穆清当然也不敢。
不过她毕竟是受过专门训练的。
她上辈子是个窗口服务行业员工,在窗口坐了几年,迎来送往那么多客户,什么人没有?
可以说,整个人的脾气都磨得差不多都没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奇葩客人,都不会感觉到什么情绪波动——号称“最完美微笑机器”的就是她了。
有着这么样堪称“光辉”的履历,穆清没有用多长时间,就做好了心理建设,很快能够勇敢地直视那位毁容大叔的脸了。
当然,不是真的直视。她们上岗培训,有说过,要注视在他鼻尖上方的一个点,这样,看上去,就好似真诚又认真地倾听,不但表示尊重,而且因为不是正好直视对方的脸,会显得没有那么具有威胁性,让人更容易接受,甚至产生好感……
为了生存,她可真是把所有的技能、包括这种上辈子刚刚入职的时候那些个压箱底的东西都翻出来了。
好在,一切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在她状似无意、十分自然地“直视”了那位毁容大叔的鼻尖几次之后。
她总算是引起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