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器行的老板姓王,生着一张十分“和气生财”的圆脸。

并且想来是因着世代经营玉器的关系,看上去虽然白白胖胖的, 但却并没有很浓的市侩气, 反倒看着很有种古朴圆润的感觉。

这也就是说,他说的话听起来让人感觉十分可信。

他便就用这么一副很是实在的模样跟穆清和她夫君介绍道:

“两位贵客, 这东西虽然是咱们这间小店里头出的,但是也的确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物件儿了。”

“咱们这家这玉器行, 在通州城中已经开了几十年了, 是从我爷爷那辈儿就传下来的……”

“这玉虽然不算最顶级名贵的种水, 但也算是有点儿年份的物件儿了, 说不定是什么时候放在那儿的古物……可能是家父,或是家祖父从哪里淘换来的也说不定。”

他这次说的这番话, 跟之前穆清一个人过来买这玉佩的时候的那套说辞,基本一样。

其实,这也的确是个十分好的理由, 若是穆清这种不知道内幕的人听了,就根本听不出什么异常来。

但是她夫君这种人就不一样了。

他听了这老板的话, 当即冷哼了一声道:

“这东西原本是从金陵城的瑞祥斋买的, 最多也就是三十年前的东西。老板您看着贵庚也有四五十了, 想来这东西到你们这间玉器行也不过就这几年的事儿……说不定还就是今年的事儿, 我们既然为了这东西去而复返, 自然是知根知底的,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老板又何必再说这些虚言糊弄人。”

这话一说,那王老板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他看了穆清的夫君一眼,当即便就低声问道:“小郎君是哪条道上的?这东西, 实不相瞒,是南边儿过来的‘货’。”

这话一说,连穆清都吓了一跳,原来这件看着挺正派的玉器店,居然还干着这种销赃的勾当,而且是南边儿那么远的地方来的货,这就有点儿意思了。

穆清见到她夫君冷冷一笑,也不多言,随手将桌角的木料掰下来一块,然后又顺手碾成粉末,在老板面前细细撒下。眼看着这大叔吓得脸色大变,连脸上的肥肉都抖动起来,这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