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好戏落幕,他就要粉墨登场。
苏少九绕过颓然瘫在地上的若玉,走进了客厅。白啸泓倒了两杯茶,一杯给季杏棠,一杯给苏少九。季杏棠则倚在沙发上偏过头,把所有目光都留给客厅外的若玉。
今时不同往日。白啸泓客气地问道,“苏督军忙里偷闲光顾鄙舍,有何见教?”
苏少九正襟危坐,刚才的混乱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他直截了当表明了来意,“抓人。”
白啸泓暗想,杜子明的速度还真是够快的,不过半月就和苏少九勾搭成奸,果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他们以为有了那些把柄就能扳倒自己未免太天真,他们想和自己斗还嫩了点,所以他并没有表现出慌乱,从容不迫地说,“抓人?敢问督军师出何名?又要抓谁?”
苏少九慢条斯理直言不讳,“本来这个事情不归我管,可是我刚上任风骤雨急里站不稳脚,一群老东西虎视眈眈等着拉我下马,我这才亟于揽下这个事情。当然,我不会凭空捏造事实,抓的是你们白公馆的人,罪名可就重了——你们白公馆有人通匪,赤F。”
白啸泓听到这个理由,不由地笑了两声,“赤F?那督军可要查清楚了,世人皆知我白某人只给蒋公办事,结交的都是国民 党派,也是靠这点关系上位,别说没有必要刀切豆腐两面光,就是想攀赤的高枝也找不着门路。”
院外,若玉抱起五月那只巴掌犬漠然消失在季杏棠的视线。
季杏棠如梦初醒,待到听到赤F二字清醒无比。
苏少九拍拍手,身后那位穿西装的秘书长递给他一个档案袋。苏少九把档案袋推到白啸泓面前,笑里藏刀,“还请白先生好好看看,到时候别说抓错了人。”
苏少九胜券在握,白啸泓泰然自若,只有季杏棠这里剑拔弩张。
在白啸泓查看档案地时候,苏少九说道,“白先生不会不知道,现在上海滩鱼龙混杂,上海最高的天线在国际饭店顶上安着,整天发接各种电波,别说是军统的人,就是太平洋上,一堆译码员都在那儿竖起耳朵收听每个电符,然后分析破译。有些人背地里使些小九九,暴露马脚很容易。”
白啸泓实在惊愕,这份档案很详细,时间地点情报内容悉数清楚,这倒没什么,可是地点全来自一个地方——季杏棠在萨坡赛路的新房。白啸泓不可思议地看着季杏棠,这种不可思议不是说他通匪或者私藏赤F,而是他还是有事情瞒着自己,还是这么危险的事情。
苏少九的意图也显而易见,白啸泓不可能把季杏棠供出去。这次,名为处公,实来报私。
季杏棠不知道哪里没有处理干净让人抓住了把柄,好在瑾娘已经隐姓埋名,但是这下麻烦大了。还不等他说话,苏少九站起身,眼里寒光一闪,“白先生看好没有?还请你跟我们往特工部去一趟。”
“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