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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错在一旁为胖梨捣那金银花,捣成汁便用纱布团起来,拿着为胖梨敷那痘痘。

胖梨苦着脸把那金银花接过来,叫璀错不要动:“你去试那嫁衣,别总在我这晃悠。”

璀错有些惶惑地偎在胖梨的身旁,面上神色有些哀戚:“……祖父那边的两位姐姐,还有舅舅家的二位嫂嫂都在我那寝殿操持,嫁衣早就试好了,哪里还需要再试。”

她看着胖梨,眼睫湿润,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胖梨,我虽然比你大上半岁,但这些年总是你护着我,我舍不得你……”

璀错说的凄楚,可胖梨却一点儿也不感动,概因璀错这三个月来,只要同她共眠,她要说上一通,哭上一遭,饶是感情再充沛的人,都麻木了。

到了晚间,便有圣旨下来,封仙蕙乡君为仙蕙郡君,赐黄金百两、字画古籍等物,为郡君添妆,又封升平侯府谢丘为郡君仪宾,享四品俸禄。

能从皇宫发嫁,已然是莫大的荣耀,再封郡君,更是皇恩浩荡。

因前一日郡君的嫁妆已被抬送至仪宾府,八月初五一早天蒙蒙亮,谢小山便领了族人同兄弟在东内门外等候。

而在仁寿宫里,璀错盛装打扮,跪谢太娘娘这些年的养育之恩,霍枕宁在一旁跃跃欲试,要为璀错做那伴嫁的“全美人”,只不过却被驳回了——这样的全美人都要妇人,霍枕宁自然不合格。

仁寿宫门外放了一长串鞭炮,璀错同自己的祖父、叔伯、舅母哭了一场,这才由侍女扶着站在了那台阶,霍枕宁亲去开那仁寿宫的大门,门将将打开,落入眼中的则是那清俊端方的高大郎君。

八月底的清桂香远益清,晨起又有风,将地上落下的桂花吹起,飘飘洒洒地。在漫天细碎的桂花影里,青年展眉一笑,语音缱绻:“臣,来迟了。”

他的眉间有春意氲氟,向着她低头而说,好像是来娶她一般。

霍枕宁怔怔而立,这样的漫天飞花的场景,好似在哪里见过,可她脑中此刻却浑浑噩噩,不复清明。

良久才反应过来,侧了侧身让他过去。

他却伸出手,落在她的眉间,虚虚指了一下:“公主这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