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霍枕宁常被人碰瓷,一听便觉得有些熟悉感——是不是那个人又来了?
她在榻边迟疑了一时,有些近乡情怯——那一小段记忆恢复,她对他的心意就有些不同,一时也想不好怎么面对。
“怎么碰瓷的?”她随口问了木樨一句,也没有动身的意思。
“……这么大的个子,从那又低又矮的松树上摔下来,疼的嗷嗷叫,您说这不是碰瓷是什么?”木樨笑着给公主穿了绣鞋,又接着说,“你还不知道那棵松树吧?殿帅抗了一棵松树来,自己挖了深坑,把这松树种咱这围墙外头,也不知道怎么说动的太娘娘。”
“怎么说动的,还不是那两个字,长寿。”公主随口一句,说完自己都惊呆了,她霍枕宁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聪明的啊,她有些兴奋,“那时候在北宫,他送了棵柏树给我,前些时候,又弄了只仙鹤,这会儿呢,又在我的墙外头种了一棵松树,这三样,全是管长寿的,他这是想让我长长久久地,活成个两百八十岁的老妖精啊。”
木樨拍拍脑袋,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是了,松鹤延年嘛!殿帅真是顶顶聪明的一个。”
霍枕宁歪着脑袋,仔细去听殿外头的说话声,却久久没有听到江微之的声音,起身站了起来,往外头张望了一番。
木樨掩口笑了一笑,指了指那窗外的一角松枝。
霍枕宁循着木樨的眼神看过去,便见那宫墙上松枝旁,不知道摆了个什么黑乎乎的东西。
她顿觉好奇,提着裙子除出了寝殿,再往那宫墙边上走去。
走近了,才瞧见那宫墙上,摆放着一只小小的乌龟。
霍枕宁气急败坏,冲着宫墙便道:“又是松柏,又是龟鹤,你这是想在我这凑一幅《长寿图》啊。”
墙那头果然传来江微之的声音,敲金戛玉的,甚是好听。
“松柏常青,龟鹤延年,正配公主殿下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霍枕宁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