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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迈同江微之细细分析证词,再誊写奏章,越写越气,顿笔道:“淫人妻女,妻女也必定被淫!这狗王爷的老婆孩子都不能放过。”

江微之耳听得此言粗鄙,俊眉蹙起。

“……男子犯下的罪过,本就应当自身遭受报应、接受惩罚,为何要由他的妻女来承担?”他实在不能赞同此言,冷冷道,“在这世上,女子生就不易,明府大人这么说,不妥。”

董迈忙不迭点头,站起身来请罪:“卑职失言,还请殿帅宽恕则个。”

他虽嘴上致歉,心里却是不以为然,在他这般士大夫看来,男人有错,那女子必是脱不开关系。

江微之看了他一眼,深知此人迂腐至极,并不想同他辩个一二。

这厢上达天听,梁国公主当街断案,砍掉端王手臂之事,满朝皆知,皇帝自也是知晓,他本就爱民如子,此时得知了这七十四条人命,怒不可遏,当即便圈了端王及一干案犯腰斩,家人仆役流放千里。

至于这案中牵扯的朝臣,皆由殿前司一一传唤,严加审理。

只是皇帝心里到底忧虑,他惘惘地看着殿外的落阳晚霞,同江微之说道:“……朕甘愿做那刮骨疗伤的关公,你便是为朕治伤的华佗。只是壮士断腕,一定会大大地损耗元气。”

他看着眼前清俊端方的青年,触到对方眼中的星芒耀动,皇帝忽然又找回了几分青年时的锐气。

“江迟,朕的这把刮骨刀,你敢不敢拿?”

江微之闻言,利落掀袍而跪,拱手接旨。

“去腐生肌,决痈溃疽。这刀,臣不仅敢拿,还敢杀!”

他就是这样的青年,磊落光明,灵爽赫赫,有坚硬的风骨,一往无前的勇气。

皇帝眼露赞赏,走下龙椅,在江微之的肩上拍了一拍,有些委重投艰的意味。

公主在东内大街逛到了日头西落,零嘴吃食足足买了一小车,这才自东内门入宫,一路丽行,直入仁寿宫。

璀错翘首引盼了一整个下午,见胖梨回来了,喜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