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十年间,大朝会上屡屡提及的立她为后的奏折,以齐国公江燕安为首的朝臣,反对尤烈,齐国公纵使在外镇守,朝中拥趸却着实的多。
她与皇后之位,近在咫尺,却足足走了十年。
在封后大典即将要举行的当口,齐国公的四子,殿前司指挥使江微之捉拿了自己的亲侄子,意图诬他一个杀人之罪,今日未央宫的争端,虽然是沉璧太过冒进,可这位一等国夫人周氏,竟然会口出轻蔑之言,将她看低了去。
而梁国公主霍枕宁……
指尖轻抓椅侧,齐贵妃银牙暗咬,恨的双眼要冒出血来。
一旁那老姑姑沉璧,早已洞悉贵妃之恨,俯下身来,在贵妃耳旁细细分说了一番。
齐贵妃面上风云不动,胸中却已心动不已,轻轻地点了点头。
酒过三巡,她眼见着那周夫人离席而来,轻轻颔首,不卑不亢道:“老身新寡,不便饮酒游乐,这便告辞了。”
齐贵妃努力维持着面容上的雍容,含笑道:“国公府的另外两位夫人可不能走,一时还要听戏。翟重,送夫人。”
周夫人淡淡颔首,转身而去。
翟重乃是贵妃身旁最得用的内侍,此时得了令,弓着腰便跟着周夫人之后,恭恭敬敬地将她们送到了宣微殿外,便回了殿。
周夫人虽常进宫,夜间却并不能认清宫内的路线,踟蹰了一时,身旁的大丫鬟明桂见左近路过一位弓腰塌背的小内侍,便叫住了他,请他引自己一行出去。
那小内侍躬身应是,默默引着他们往前走,不知过了多久,周夫人只觉得这条路有些不对——它通往的前方为何竟是那苍茫的湖水?这里莫不是那太液池?
再一回身,却已不见那小内侍的身影,周夫人顿觉其中有诈,止住了脚步。
明桂扶住了夫人的手肘,轻声道:“夫人,咱们原路返回便是。”
周夫人略一点头,主仆二人还未回转身,却有一股子甜香袭来,令人瞬间失去了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