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枕宁做势要拿毛笔去写璀错的脸,璀错一躲,墨汁差点没甩在木樨的脸上,木樨哎哟哟地叫了一声,去拦公主:“……芩大家也是这般督促您练字,殿帅没说错。”她又问起出宫之事,“拿夏功玉做筏子,殿帅可盖上章了?”
霍枕宁摆出了一副那不叫事儿的架势。
“我要他盖章?”她简直觉得好笑极了,“爹爹才是昏了头了,我出个宫还需他盖章?”
她在原地打转,直转的璀错在一旁拉了一把坐下。
“说破了天,没有殿前司的章,你就出不去。”璀错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自大,“现下天都快黑了,老老实实地吧。”
霍枕宁心有不甘,坐在榻上绞尽脑汁,终于叫她想到了。
“宣那个今科状元进宫一趟。”她叫应大虎,“我就不信了,今儿一定要出去!”
应大虎领命而去,木樨在一旁劝她,“可有什么非要出宫的理由?”
“没有理由,我就要看看这回他给不给我盖章。”公主抱着膀子,倔强的像一只尖嘴鸟。
应大虎自宫里头一溜烟就跑到了东华门,交代了门前的侍卫,去那浙江会馆寻今科状元卓鸣珂进宫。
那今科状元卓鸣珂四十有一,生的端正儒雅,蓄了一把美须,他授了颖州知事通判一职,不日便会去前往任上,他乃是浙江人,此番进京赶考,因母舅家皆在京城,便偕同了老母及妻子并一双儿女进京。
这时候天色将晚,宫里头却突然有公主的传召来到,卓鸣珂的妻子杨氏一下子便瘫倒在地,哭天抢地起来:“……我嫁给你二十三年,好不容易熬成了状元夫人,那公主娘娘却要横插一杠子,老爷啊,你今次入宫若是不能一头撞死在柱子上,而是做了那驸马,我就带着你老娘孩子投河去!”
卓鸣珂同杨氏感情是极好的,此时当着那皇宫侍卫的面,有些尴尬,也有些担忧,将妻子从地上拉起来,好说歹说将她安抚下来。
“若是公主使强,我便一头撞死在那宫门前……”
杨氏抹着眼泪哭哭啼啼:“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啊……”
那侍卫面部抽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