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谦虚了,宫里边稍微有些年份的谁不知道刘公公以前……”说了一半,菊儿没继续说下去,但刘公公一听就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如今宫中也就只有刘公公在皇上面前的话能和陈司公是一个分量了。”
先皇在时,刘公公就是宫中那最受宠的奴才,比起现今的陈焕有之过而无不及,处事尚可,关键的是一张能说会道、善长阿谀奉承的巧嘴总能哄得先帝心情舒畅。先帝薨时,除了委任了一些辅政的大臣,就是叮嘱刘公公要多替皇上打理后宫的繁杂事务。
皇上起先也是最为倚重刘公公,可时间暮去朝来的,不知为何就开始重用了陈焕,没过多长时间,刘公公就被陈焕挤了下去。这一晃就是十来年的时间,皇上虽然一直以来都对刘公公多有包容,可最信任的最受重用的还是陈焕,刘公公怎么使劲儿都没能回到从前的荣宠。
菊儿是贵妃从母家带到宫里来的丫鬟,已经入宫十余年,自是知道过去一些事情。她未直接点明,一是不敢提皇上,免得被人听去了,落下一个妄议皇上的罪名;二嘛,应该就是怕太过直接使得刘公公恼羞成怒了。
刘公公见菊儿那么说,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己十年前那辉煌的时刻,在当朝做奴才,顶天了也就是他当年那般程度吧。那时候宫里下人们敢博了他面子的,也就只有陈焕那个小子了吧!
他心生恨意,嘴上却没显露出来,压着嗓子道:“咱家如今可是和陈司公没法比了。”
“公公怎能如此想?要我来看,这么多年过去了,能压压陈司公气焰的还是只有刘公公您一个人而已,更何况您是得了先皇遗命的,和陈司公是天壤之别。”
菊儿说得真切极了,说到先皇遗命,刘公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得意之色,这么多年下来,他确实靠着自己手里攥着的权力给自己揽了不少好处,皇上不也从未对他表露出任何不悦吗?
他想着想着,心里边终于舒畅了点。
除了皇上与太后,宫中最有权力的不就是贵妃娘娘吗?皇上对他多有包容,如今贵妃娘娘眼瞧着也是与自己搭上了线,还怕往后会一直被陈焕那小子压上一头吗?
不日,宫中凡是有些眼色的就全都看出了贵妃与广储司主事刘公公走得颇近。
又过了些时日,又传出了消息,贵妃身边颇被倚重的宫女翠儿被刘公公讨去了做对食。
到底是送是讨不得而知,但传闻是讨,那便就是讨。
荣太妃所在的广仪宫稍有些偏僻,所以什么消息都得的慢上一步,直到枫黎下值回到了陈焕的小院时才从陈焕口中听到这个消息。
枫黎也没多意外,只是深感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宫女实在是不方便——曾经她占着陈焕的身子时,走到哪不都是有人小心伺候着,这种事情想要知道的话随便对小良子问上一句就能把宫中各种大小事了解的清清楚楚。
现在有什么事都只能等陈焕告诉她了,有一种很被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