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出门,却忽然定住,她回头望着书桌前那人,冲他眨了眨眼。
陈焕的心思何等剔透,只被她看了那一眼,就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瞧着那小宫女听着屋外的吵嚷却一点儿也不心急的模样,觉得有点生气又有点好笑,他道:“自己去拿。”
“但我不知是放在哪儿了,就劳烦司公了。”字面上客客气气的,可这语调怎么听都有几分得意,也有几分期待。
还真是惯会骗人。
“胆子不小,瞧你这模样以往也没少说瞎话。”陈焕的声音里又掺杂上了枫黎早就听惯了的讥讽和挖苦,可他还是撂下了手上的书,起了身,去柜子里将昨天枫黎脱下来的那件斗篷拿了出来,“小良子送回来的时候,你不是也在这屋里头吗?”
这斗篷早就让小良子拿去烘了干熏了香,递给枫黎时,枫黎都能闻到上面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香味儿。
其实枫黎也没指望能使唤的动陈焕,却不想陈焕还真起身给她去拿了斗篷,就像昨天早晨她想不到陈焕会给她从屋里拿件斗篷披上一样,虽然这回没有给她披上而是直接递给了她,但她是打心底里觉得意外。
除了意外,心里还有那么点儿不易发现的喜悦挣扎着。
陈焕竟然被她给使唤动了!
这简直让枫黎有点得意忘形,她自行披上了这高领斗篷,深吸了一口气,这熏香的味道顺着鼻腔滑入体内,舒服的很。
“就算是说瞎话,也只和司公说,如何?”她口吻轻快,心想,司公是头一个明知我撒了个小谎还没有呵斥我的人。
虽然依然会讽她,但总感觉今天的司公好像柔和了不少似的。
唔,怪不得上午的气氛这么好,原来是司公变得……柔和了些。
房门打开又关上,轻响了两声,把寒气挡在了门外。
嘁,只骗咱家一个人是什么值得稀罕的事吗?就算知你是在骗咱家……不还是不争气地动身去柜子里拿了斗篷出来了么。
陈焕有些唾弃自己,他想,这没了根子果然也就没了骨气么!